她的动作,没说话,却加快了脚步。
镇上报到点的吉普车停在土坡下,车盖落了层薄霜。
顾沉砚把苏父塞进后座,自己跳上驾驶座,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,发动机轰鸣着炸开。
“抓好。”他回头看了眼苏檀,眼神像块烧透的炭,“县医院李医生我打过电话了,他说等我们。”
吉普车碾过碎石路,颠得苏檀撞在车门上。
她紧盯着苏父的脸,见他闭着眼,呼吸却比刚才匀了些——灵泉水果然有用。
县医院的红灯在凌晨三点的山雾里忽明忽暗。
顾沉砚一脚刹车,轮胎在地上擦出焦味。
李医生带着护士推着平车冲出来,白大褂被风吹得猎猎响:“苏丫头,快把人抬上来!”
苏檀的手在发抖,顾沉砚却稳得像座山,两人合力把苏父抬上平车。
李医生扒开苏父的眼皮看了看,捏了捏他的手腕:“肺感染加重,得立刻上抗生素。”他冲护士点头,“推抢救室,准备雾化。”
苏檀想跟进去,却被护士拦住:“家属在外头等。”
抢救室的门“砰”地关上,红灯亮起。
苏檀靠墙滑坐在地上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顾沉砚蹲在她面前,把她的手从掌心里扒出来,用拇指揉着她发颤的指尖:“李医生是军区下来的,本事大。”
“他上个月还说我爸能撑过冬天。”苏檀的声音哑得像破了的风箱,“怎么突然就...”
“张大夫说村里这两天流感闹得凶。”顾沉砚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,“苏叔年纪大,扛不住。”
时间过得像被拉长的棉线。
墙上的挂钟走了三圈,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。
李医生摘下口罩,额角挂着汗:“暂时稳住了。肺部炎症控制住了,但得住院观察半个月。”他拍了拍苏檀的肩,“丫头,你那灵泉水泡的药茶有用,我刚才给苏叔加了量,呼吸明显顺了。”
苏檀猛地抬头:“您怎么知道?”
李医生笑:“上次你拿野梨水给我看,我就尝出来了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那泉水不一般,往后用的时候当心点。”
顾沉砚站起身,军大衣蹭得椅子吱呀响:“住院费我先垫上。”
“不用。”苏檀摸出藏在裤腰里的布包,里面是卖灵蔬攒的票子,“我有。”
李医生指了指走廊尽头:“302病房,护士会带你们过去。”他看了眼手表,“我得去查床,有情况按铃。”
顾小满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墙上睡着了,小脑袋歪在顾沉砚臂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