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秋头天,顾沉砚买的竹篓堆了半间屋。
苏檀蹲在门槛上数竹条,竹篾刺扎得指尖发红:"够装两千斤野参不?"
"够。"顾沉砚弯腰替她理乱发,"青竹沟的山,能挖多少是多少。"
这趟进山是苏檀提的——省城药材公司要收野生党参,一斤换三斤粮票。
她空间灵田里长的参,根须带蜜纹,熬汤能去寒,正合药材公司的"野参"标准。
可货车刚进县城,就被几个戴红袖章的截了。
"产地标识有问题。"领头的推眼镜,"怀疑是人工种植冒充野生。"
苏檀扒着车厢看,心往下沉——竹篓里的参,根须齐齐整整像排过队,哪有半分野参的虬结?
她捏起一根,断面白得发死,哪是灵田参该有的蜜色?
"赵哥。"她拽住赵铁柱的袖口,"连夜回村,把仓库里的参全过一遍秤。"
赵铁柱抹了把汗:"这就走!"
后半夜,刘婶的烟袋锅子敲在桌沿上。
她捏着被扣的参须,老花镜滑到鼻尖:"野参须子是乱的,像山里的藤。
这参须子......"她指甲抠了抠,"直得跟麻绳,是大棚里催生的。"
"苏檀私藏好参!"林月白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,辫子甩得生风,"拿假货糊弄国家,她当咱们青竹沟是她的小金库?"
围观的人嗡嗡议论。
药材公司的王科长皱着眉:"苏同志,要不这合作......"
"停。"苏檀打断他,"王科长要是信不过,明儿跟我进山。
青竹沟的参长在哪块石头缝,刘婶能给您指出来。
要是找不着真野参——"她扯了扯衣角,"我蹲派出所去。"
顾沉砚在院外听见这话,军大衣往肩上一甩,摸黑进了县城招待所。
他从怀里掏出张纸条——是赵铁柱回村时塞的,"仓库参少了三百斤"。
"影子公司。"他敲开县刑侦队的门,"专收人工参,伪造野参标识。"
三天后,顾沉砚带着人蹲在东山坳的破庙后。
月光漏进断墙,照见两个穿中山装的在搬箱子。"就是他们。"他摸出对讲机,"动手。"
箱子打开时,王副专员的私章明晃晃躺在伪造的产地证明上。
"苏同志。"王科长擦着汗,站在青竹沟的山梁上。
刘婶弯腰扒开灌木丛,三株参从石缝里探出头,须子缠成小网,根须泛着蜜色,"您瞧,这才是野参。"
药材公司的货车重新装满时,苏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