规模!这沉甸甸的谷山,就是北境冰冷的底气!
“粮仓满,心不慌。”赵管事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廪里带着回音,“吸日板点的灯,工坊出的力,填饱肚子的粮,都是北境自己的力气。”
走出工坊区,重回村道。震耳欲聋的噪音被甩在身后。夕阳的余晖给村中的青砖灰瓦镀上一层暖金。学堂放学的钟声悠长地响起。
孩子们像归巢的鸟儿涌出大门,嬉笑着跑过街道。散工巷那边传来零星的吆喝声,几个半大孩子背着藤筐走向巷子深处。巧手坊的妇人陆续下工,提着装了针线的小篮子,三三两两说着话回家。
村行政楼门口,那块巨大的“公告栏”前,还有几个老农裹着棉袄,对着上面张贴的“来年水渠修缮预算”指指点点,低声议论。
异域的客人们沉默地走着,看着。脸上的戒备、倨傲、好奇,在目睹了工坊的钢铁咆哮和粮仓的沉默金山后,在感受了村中这份奇异的、混杂着秩序、洁净、喧闹与安宁的氛围后,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、难以言喻的震撼所取代。
海岛的老酋长停下脚步,看着路边一个普通北境妇人用葫芦瓢从自家小陶缸里舀水,冲洗着屋角“卫生屋”那个小小的陶管出口。水流冲走了污迹,地面光洁如初。他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泥土和海腥的赤脚,第一次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……不洁净。
草原头人默默解下了腰间的弯刀,递给身后的武士。他看着那些在工坊里驯服钢铁洪流的汉子,看着粮仓里堆积如山的谷粒,看着村道上嬉笑跑过的健壮孩童。他忽然觉得,腰间这把饮过血的弯刀,在这片土地上,轻飘得像一根草棍。
东陆的粮商站在村行政楼院外,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、关于“码头卸货力钱”的争论声。管事、力夫头、货主,声音不高,却条理分明。
没有呵斥,没有谄媚。他想起自己行商途中遭遇的层层盘剥和官府的推诿刁难,一股巨大的疲惫和荒谬感涌上心头。
赵管事在村口停下脚步,暮色四合,村中亮起了点点稳定柔和的白光——是吸日板点的灯。
“诸位,看完了。”他语气依旧平淡,“北境没什么神仙法术。就是人勤快,肯琢磨,把力气和心思都用在正道上。把污秽管起来,把账目晒出来,把规矩立在明处,把力气拧成一股绳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在暮色中写满了复杂震撼的脸。
“契约如山,北境的东西,只卖给信守规矩的人。”
“想买货的,递帖子排队。”
“想学‘规矩’的……”他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