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声音冷了几分，“何家三人，何元盛让女儿冒充儿子，你与何如非，身负秘密却多年缄默，皆是对朕的欺瞒。按律，当严惩不贷。”
禾晏心头一凛，正要开口，皇帝却话锋一转：“但，你们与丞相于季阳力挽狂澜，保我大魏城池与数万军民，此乃不世之功。尤其你，禾晏，以女子之身，先后立下赫赫战功，前有‘飞鸿’之誉，后有季阳之勋，更显难得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肖珏，最后回到禾晏身上：“功过相抵，朕可以不追究你过往欺瞒之罪。何如非……既然他已非‘吴下阿蒙’，朕便准他以其才学报效朝廷，过往之事，死罪可免。”
禾晏与肖珏同时行礼，“陛下圣明！”
“至于你，禾晏，”皇帝看着她，语气复杂，“朕准你恢复女儿身，特许你入朝，不必再拘于后宅。你的将军之位，朕会为你保留，但具体职司，容后再议。”
这意味着她不必再依靠伪装，可以堂堂正正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，像丞相一样！
禾晏压下心中激荡，深深拜下，“微臣叩谢陛下恩典！”
“禾晏，你与丞相一样，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，记住你今日之言，莫要辜负朕的期望，更莫要辜负你这一身本事。”
“微臣，定不负陛下，不负大魏！”
这个结果是最好的结果，肖珏也很高兴，但他没忘记还有一件事。
“陛下，乌托使团已经入京，微臣听闻他们此次的目的是与我朝互市通商，臣以为，不妥。”
皇帝笑了笑，“放心，朕没打算与他们互市通商，乌托此次的目的没这么简单，明日便是他们觐见的日子，且看看他们有什么把戏。”
“是！”
“行了，都退下吧。”
两人退出大殿，阳光洒落在汉白玉的台阶上，一片明亮。禾晏深吸一口气，感觉卸下了千斤重担，从此，她只是禾晏。
肖珏侧首看她，阳光在他眼中映出细碎的光，“恭喜，禾将军。”
禾晏迎上他的目光，嘴角终于扬起一个轻松而真切的弧度，“同喜，肖都督。”
翌日清晨，乌托使团依礼入宫觐见。
穿过三重汉白玉拱桥，克烈兀的目光始终紧锁着渐近的宫殿，金漆殿顶在晨光下耀目得令人心惊。
“乌托使臣觐见——”
唱喏声层层递入大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