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蝴蝶来了之后，星辰阁好像活了过来。
云昭不再总坐在玉座上。
他会带着蝴蝶走到星辉玉树旁，看它停在花苞上，用触须轻轻点那层薄如蝉翼的花瓣；他会引着清泉流过掌心，看它低低飞掠水面，翅尖沾起的水珠落进水里，溅起细小的涟漪；他甚至会特意化出一簇簇晶石花——不是之前那种冷硬的透明晶石，而是掺了些暖调的、像它翅膀颜色的粉蓝晶石，看它在花丛中穿飞，像一团流动的光。
他给它取名叫“桐”。
凤落梧桐梧落凤，珠联璧合璧联珠。
寓意好，也很适合这是小蝴蝶。
桐很黏他。
他打坐时，它会停在他的发间，翅膀盖着他的耳垂，像个小小的、暖融融的垫子；他梳理长发时，它会绕着梳子飞，粉蓝色的身影和银白的发丝缠在一起，分不清哪是蝶，哪是发；有时他用神力推演星轨，指尖泛起冷光，它便会落下来，用翅膀轻轻拍他的指尖，像是在提醒他“别太专注”。
云昭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小身影。
他开始对着它说话，说星辰阁外的星轨如何流转，说他曾见过的、最亮的那颗星如何在亿万年前熄灭，说他造这星辰阁时，本以为会永远这样一个人。
“你听不懂吧？”某次他说完，看着停在指尖的小蝴蝶，失笑摇头，“可不说，又怕忘了怎么说话。”
“我已经……好些年没有跟外人说过话了。”神明微微垂眸，那双充满星辰的眼眸露出了孤寂的神色，“我已经将自己困在这儿太久了。”
久到，甚至已经不知道外面是如何一方天地了。
桐用触须蹭了蹭他的指尖，像是在安慰。
有一次，星辰阁的星辉忽然变得极淡——那是界外星力波动的征兆，虽不影响阁内，却会让阁中万物暂时失去光泽。
玉树暗了，清泉静了，连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。
云昭正蹙眉探查，忽然感觉指尖一空。
他猛地低头，看见桐落在他的手背上，翅膀紧紧贴着他的皮肤，像是在发抖。
它太小了，失去了星辉的映照，粉蓝色的翅膀显得有些黯淡，连扇动的力气都弱了许多。
云昭心头一紧。
——他忘了，它不是星辰阁的东西，或许怕黑。
他抬起另一只手，掌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