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笑了。
他的笑声可真刺耳。
孟潆把脸往回收,娇嫩的肌肤被坚硬的片甲和纹绣图案刮得有些疼,一边在心里骂他,一边却又忍不住放松下来。
虽然他职业不正经、性格恶劣不是个东西,但看在她醒来以后,他也没叫她下去自己走的份上,她决定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不在心里骂他。
“一路上,并没有看到追杀我们的人。”不是说,下山的路已经被堵住了吗?天都快亮了,他们已经走到官道上,也没看见那些恶匪。
就听他怪笑一声,有些得意地道:“你以为我打晕你做什么?趁那会儿,我就已经把他们全都杀了。”
说完,还非要再逗她:“三十六个人,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我清理干净,怎么样?厉不厉害?”
孟潆轻哼一声,明明不想夸他,嘴里却还是忍不住冒出一句:“算你厉害!”,说完就懊恼地闭上嘴,后面任他再怎么逗弄她,她都不再接他的的话茬。
但他显然是一个人唱独角戏也能笑嘻嘻唱下去的人,孟潆都不搭他的话,他还能声音含笑地和她说着杀人毁尸的过程。
孟潆头皮发麻,觉得脊背后面凉飕飕,无处不在的黑暗仿佛一个个幽灵,用垂涎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,只要她不经意地一动,那些东西就会一拥而上将她分食殆尽。
她的手臂一再收紧,过了一会儿,他突然笑出声,声音放低,“孟大小姐,你再勒,你就能达成徒手勒死一个知名杀手的完美战绩。”
有这么紧吗?好像是有一点,孟潆乖乖松手,轻声道对不起。
他倒是没再说什么。
顺着官道走了一个时辰,孟潆就安静了一个时辰,她心里默念着八千两黄金,驱逐脑海中其他念头,只剩下金光闪闪的八千两。
半山腰的寺庙已经破败,供奉的泥胚只留下大半身躯和半边脸,孟潆看了一眼就被那泥胚上凸出的狞恶眼睛吓一跳,唰地把头埋进他背上。
他被逗笑:“你胆子怎么这么小?”
孟潆没好气地呛声,嘟囔着:“我又不是你。”
“行吧,下来了,今晚在这里休息,明天一早我送你回禹州城。”这里已经是禹州地界,但离禹州城还有一段距离,看她这小胳膊小腿,要是靠她自己走,得走到猴年马月去。
孟潆被他放下,脚落在干草上,他撤开身,没有了热源,立时被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