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出手,指尖抚过他鬓角的白发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。
她指腹擦过他凹陷的颧骨时,眼泪掉得更凶了,砸在江容海手背上,滚烫。
“回来就好……回来就好……”
她重复着这句话,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,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,带着老年斑的粗糙触感,却让江容海觉得无比安稳。
江楠拎着早饭回来了,她站在门口没进去,悄悄别过脸抹了把眼睛。
“妈,对不起。”江容海把脸埋在老太太手背上,声音闷得像被棉花堵住:“是我不懂事,让您操心了。”
老太太摇摇头,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,动作和小时候照顾他一模一样。
“不怪你,不怪你……”她喘了口气,呼吸有些急促:“小孩儿总有犯糊涂的时候,回来了就好,妈不怪你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他洗得发白的衬衫,又落在他磨破的鞋尖上,眼泪又涌了上来:“在外面受委屈了吧?看你瘦的,头发都白了……”“我没事。”江容海抬起头,用袖口擦掉眼泪,强挤出笑容:“妈,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以后我天天陪着您,陪您散步,陪您聊天,以后哪儿都不去了,就在老宅陪着您。”
“好,好……”老太太笑得皱纹都挤在了一起,拉着他的手往床边带:“快坐下,让妈好好看看你。”
江容海挨着床沿坐下,老太太的手始终没松开他的,像是怕一松手他又会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