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途跋涉再加上冲锋,双方的马力都已经到了极限,马速也陡然下降。就像两支互相冲撞的老鹰,变成了一前一后追逐的黄牛。这样的马速下,张承负终于能够取下弓来,瞄准前面的中年文士,连射了三箭!
“嗖!…嗖!…嗖!”
四十步内,第一箭擦马而过!三十步内,第二箭擦着皮帽。二十步内,凌厉的第三箭,终于射中了小腿!
“啊!”
程立惨叫一声,再也夹不住马背,翻身落马!而剩下的三骑见状,都红着眼大吼着,转身提刀砍来!
“贼人!死!”
“砰!咚!咔!”
高道奴长杖一砸,巨力敲裂了一人的脑壳,砸起飞溅的黄红。渠帅卜巳与范朔哈哈笑着,与门徒配合挥砍,各自杀了一人!
等众人杀完,骑马赶来,就见到张承负已经跳下了马。这少年丢了弓,单手提着长杖,走向跌坐在雪地上、提着八面汉剑的程立。
“铛!”
张承负一探一挑,就把那柄精贵的汉剑打飞。程立披头散发,又抽出一把短匕,然后再次被一杖击飞!
“…”
这中年文士默了默,不再反抗,拢起散开的头发,显出一张清峻的脸。他用如钩的目光,望向身前的少年,仔细打量了几眼,脸上竟然露出了笑。
“这位少年郎君!段氏出多少钱,买我等的命?”
“且报个钱数来,我程氏三倍给你!只要你放我一条性命…”
张承负沉默不语,只是细细看着这中年文士,看着对方的从容,和从容下克制的紧张。好一会后,他才点点头,问道。
“程君,程仲德?”
“.正是程某。郎君是何人?”
张承负环顾左右,看着皑皑白雪,听着不远处短促的惨叫,也看着那逐渐染出的血花。他温和一笑,对程立道。
“我是太平道门徒,姓张,名承负!”
“太平道徒?!”
闻言,程立瞳孔一缩。他脸上的笑容先是一滞,然后却又更加和蔼起来。
“承者为前,负者为后。承者,承天而行;负者,负地而生…”
“原来,郎君是太平道的高徒!不知是哪位大医的弟子?我程氏与太平道友善,大贤良师当年在兖州传道,也是捐过几斛米粮的…”
“程某平日里,也读过流传的《太平经》篇章,信奉黄天。对大贤良师的说法深以为然。这汉室的苍天,确实是死了啊!…”
张承负平静倾听,脸上也渐渐露出笑容。他温和笑着,看着这位当世最顶级的谋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