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世家少年。他握住刀柄的手松了又紧,直到程延泪如雨下,才叹息道。
“我等虽是段氏门客,受人之托…但张某刀下,不杀妇孺!你且去吧!速速逃走,莫要让我等再追上!”
“啊?…君?君愿放我?谢…谢君饶命!…”
少年程延浑身一颤,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希望。他一边泪如雨下,一边就要起身逃跑。而就在他起身的刹那,张承负蹙起眉头,喊了一声。
“等等!”
“?!君饶命!!”
“哎!我等一诺千金,岂是言而无信之人?起来,起来!…道奴,牵一匹马来!”
张承负摇了摇头,又伸出袖子,为程延擦了擦眼泪。这程氏少年像是僵了一样,浑身一动不动,努力挤出个哭一样的笑。
“骑着马,带上口粮。你才能逃远!夜里记得停下来喂马,马力耗尽了,是能跑死的。明白吗?”
“明…明白!”
张承负温声安抚着,把一匹马的缰绳,塞到程延手里。那马背上还有三四天的口粮和水。然后,他看着那少年恐惧又期待的眼神,温声道。
“你们一路向东,原本打算往哪逃?”
“.东…东平张氏…大父说,东平张氏与段氏有仇…能庇护我们,逃亡泰山…”
“噢!东平张氏,泰山,嗯,泰山鲍氏。”
张承负轻轻颔首,又敲了敲眉心。东平张氏是顶级世家,“八厨”张邈名满天下。段氏虽然也仇视这些人,但既然之前党锢都没破门,恐怕这刀一时还是砍不了他们。那这线头就先不能往东穿,得先往南穿,牵连出的线越多越好!
“小郎君,你不能往东走。往东边走,是死路一条的!”
张承负神情温和,拍了拍程延的肩膀,把这少年拍的膝盖发软。然后,他指了指南边的方向,神情一肃,沉声道。
“你得骑上马,往南逃!东阿县里的李县尉,你识得吗?”
“识…识的!他经常上门…对大父恭敬非常…但大父…看不上他的出身…据说只是个…乡里土豪…”
“嗯,李氏是大野泽旁边的乡里土豪!你一路往南逃,沿着瓠子河往南逃。看到大野泽再往南,就是乘氏县。这李县尉的家族,就在乘氏县,那里随便一问,就是李氏的田!”
“大野泽沼泽茂密,水网众多,里面藏着不知多少朝廷逃犯。也只有这乘氏县李氏,才能在大野泽中庇护你,懂了吗?”
“懂…懂了!…”
“那你再说一遍。”
“沿…沿瓠子河往南,过…过大野泽,去…去投乘氏县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