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抽出马鞭,就往李整的身上抽,真是实打实的抽!而李整猝不及防,闷头挨了两下,吃痛之下,喊出声来。
“阿父莫打!莫打!孩儿没说什么胡话,说的是心里话!这大汉的世道,宦官耀武扬威,欺凌我等良善…呃!!”
“还敢胡言!!”
当着一众家族子弟的面,李乾又狠抽了两下,才暗暗松了力气。这一轮鞭打,只是打得李整连连喊疼,倒是没留下伤来。
这抽自己的儿子,能和抽那些犯事的佃户庄客、闹腾的土贼刁民比吗?前者只是警告,后者则是要活活打死的!
“知道疼了吗?!等到了段氏庄园,你千万恭敬低头,闭紧了嘴,不许胡言开口!否则,就是害了我李氏一族!”
李乾厉声训斥,看着闷声不语、犹自不服的嫡子,不得不压低声音,继续道。
“你个蠢货!我李氏再能聚众,拉出千把人来,又能怎么样?段氏往成武县一躲,三百郡国兵动员城中丁壮守城,一千人能打下来吗?而就是破了这段氏庄园,打下成武县,又有什么用?你还能单枪匹马,杀到洛阳去吗?”
“一旦我们被逼着动手,背上个逆贼的名号,那就得面临朝廷大军的讨伐!无需数千上万人的大军,甚至只需一个校尉,带一部八百人来此…强弓硬弩、铁甲长矛,就能轻易平灭掉我等,灭我李氏三代人攒下的家业!”
“这天下十三州,百郡上千县,我们这样的豪强数不胜数!你信那什么乡间巫士,说什么汉室将亡?我可只看到朝廷大军西伐西羌,南讨南夷,北边和胡人打的不可开交!朝廷的威严,十常侍的威风,又怎是我等敢触犯的?你以为,自己是名满天下的名士党人吗?”
“就像这大族段氏,段使君高坐洛阳朝堂,族中公开买官卖官、花钱洗罪,兖州哪家不送钱上门!他们能一笔勾掉我们过往的罪责,就也能一笔给我们,安上新的大罪!”
“就像那程氏,明明是县中的世家大族,那家主也素有名望,却连逃都没逃掉。最后一番逼供审讯,程氏直接背上了谋逆大罪,男丁尽数问斩,脑袋都悬挂在城门上…”
“整儿,难道你也想我李氏数百族人,都落到个这样的下场吗?!”
“.”
听了这番切实的训斥,青年李整的脸上青了又白,一时没了声,连手中的三角旗都垂了下来。好一会后,他才低着头,收起了见识短浅的狂妄,压下了憎恨段氏的怒火,小声道。
“阿父,孩儿明白了!到了段氏庄园,孩儿会好生低头的。”
“嗯!哎!”
李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