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看到他眼底翻腾的杀意。
然而最后,他也只能化为尘埃随风飘散。
永生不死,究竟是恩赐,还是诅咒?
她曾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,却始终得不到解答。
耳郭微动,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长街尽头的人影。
黑色腕带上的蝴蝶形印记忽闪了一下,手中的丝帕与匕首便消失无踪。
“小二说你黄昏时分离开客栈便一直未归。”牧凡在她身侧坐下,“夜深露重,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,不安全。”
她不经意发出了一声叹息:“何事寻我啊?”
他不言,递给她一本书。
书页泛黄残破,像是从火中抢救出来的残卷。
借着皎皎月色,她甚至还能看清书页中间露出的几行字:
“我爱上了一个人。
因为爱她,我将失去一切。
可我从未后悔过。
只是不甘心。
如果那年夏至黄昏,她邂逅的不是那阵风,而是我——
那么这个故事,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……”
“这是?”她不解。
“秦允笙的手札。”
“怎会……”
“秦允箜将秦宅旧地卖出后,无意再睹物思人,是以那场大火中所有遗留的旧物都保存在凡因学堂。”他定定地看着她,“我想,这或许对你找人有所帮助。”
她闻言抬眼看她,一时无言。
这是一个小镇,镇上的人互为邻里,甚至可说是世代为邻。唯有牧凡,是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乡野小镇里特殊的存在。
凡因学堂如今的夫子是一名叫殷翊的老先生,早年丧妻,无儿无女。十八年前,他在涼空庙的偏殿捡到了一个孩子。
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从哪儿来的。他似乎,就是这么出现了。
殷老先生把这个孩子带回了家,取名为牧凡。
她不意外他能拿到这本手札。
只是他话里的含义却透着几分心照不宣的清明。
“安辰,”他拉过她的手腕,将手札放在她手心,“或许,你可以试着相信我。”
后来的后来,她无数次记起这个夜晚,他黑眸璀璨更胜苍夜辰星,星光驱散了她眉梢的霜雪,黯然了所有回忆的残缺。
约莫就是这个时候,他再一次走进了她的心里。
她只是纪安辰,他只是牧凡。
即便没有那一切的恩怨纠缠,无论相遇在何时何地,他们始终都会相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