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阵杀敌,用敌人的头颅和自己的鲜血去换!
想通了这一节,新兵心中的那点不平衡瞬间烟消云散,转而升起一股强烈的敬畏和一丝渴望。
他低下头,不再抱怨,而是更加用力地咀嚼着手中的干饼,仿佛那不是粗粝的军粮,而是通往荣耀与肉汤的第一级台阶。
这种近乎诡异的纪律性,比任何激昂的战鼓都更令人心悸。
西门箭楼之内,危固听着城外传来的潮水般的叫好声,那张紧绷了一整天的脸庞,也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两次试探,刘靖都选择了同样的战术,这让他原本悬着的心,放下了一半。
一名身材微胖、满脸谄媚的副将凑上前来,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,声音大得足以让周遭的将校都听得一清二楚:“将军神机妙算,当真料事如神!那刘屠户果然是黔驴技穷,被我等坚城挡在此处,进退不得!什么饶州煞星,依末将看,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!”
危固矜持地点了点头,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,但眼中的享受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。
他需要这样的吹捧,他的部下们,也需要这样的“胜利”来坚定信心。
然而,一片阿谀奉承声中,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先前那名因谨慎而给危固留下印象的校尉,此刻再度上前,躬身抱拳,神色凝重地说道:“将军,恕末将直言。刘靖军虽两次受挫,但其阵型不乱,撤退有序。”
他指向城下,声音压得更低了些,透着一股沙场老兵的笃定。
“末将留意到,他们丢下的尸首,看似狼藉,却大都倒在我军几座主箭楼攒射的乏力之处,或是强弩够不着的死角里。这显然是刻意为之,其伤亡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小得多。”
“此乃疲敌之术,意在消磨我军锐气,令我等松懈。况且,他那引动天雷的攻城利器始终未曾动用,我等切不可大意轻敌。”
这番话如一盆冷水,瞬间浇熄了箭楼内的炽热气氛。
众将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位“扫兴”的同僚,眼神中多有不善。
危固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许,他瞥了一眼那名校尉,心中略有不快,但理智告诉他,这番话并非没有道理。
他冷哼一声,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。
“他动用了又如何?”
危固猛地转身,大步走到垛口前,一指城下那双层瓮城。
他的声音里透出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:“那东西……我见过。它声势浩大,确能开碑裂石,但并非无懈可击!”
他霍然回头,目光如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