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珠,脸色黑得像锅底。
“谁他娘的在乱嚼舌根?!”
庄三儿目光如电,扫视着那几个新兵:“使君带着咱们从饶州一路杀过来,哪一仗不是硬骨头?区区几滴雨就把你们吓破胆了?”
新兵们吓得缩成一团,不敢吭声。
庄三儿走到那个刻符的老兵面前,看了一眼刀背上的鬼画符,并没有发火,反而哼了一声:“刻字有个屁用!真想保命,就把刀磨快点!要是实在怕,明儿个杀鸡的时候,去沾点鸡血涂脑门上!那玩意儿比刻字管用!”
老兵尴尬地笑了笑,连忙收起磨刀石。
随后,庄三儿大步走到那名抱怨的新兵面前,一把抓起他身边的角弓,手指轻轻一拨弓弦。
“啪!”
弓弦发出沉闷的声响,显然已经受潮松弛。
“混账东西!”
“老子教过你们多少次了?下雨天要把弓弦卸下来,用油布包好,再贴身藏在怀里!”
“还有这弓韬,为什么不涂油?弓臂一旦吸水变软,这就成了一根废木头!上了战场你们拿什么杀敌?拿牙咬吗?!”
新兵们吓得瑟瑟发抖,连忙手忙脚乱地开始卸弓弦、擦拭弓韬。
庄三儿骂完,看着这群吓坏了的生瓜蛋子,冷哼一声。他伸手入怀,掏出一把干爽的姜块,随手扔给一人。
“都嚼一嚼!祛祛寒气!”
庄三儿瓮声瓮气地说道:“还有,军需官发的醋布,别他娘的只知道拿来煮汤!”
“每天晚上都给老子撕一块下来,煮水泡脚!谁要是得了烂脚病走不动路,老子可不派人抬他,直接扔在路边喂狼!”
说完,他又指了指营帐角落:“还有,晚上睡觉警醒点!老子在营地四周埋了‘听瓮’,专门听地底下的动静。”
“要是听到什么异常响动,立刻上报!谁敢偷懒,军法从事!”
新兵们愣住了,看着姜块,又看看那个凶神恶煞却又透着一丝粗暴关心的将军,眼眶有些发热。
“谢将军!”
虽然庄三儿压住了流言,也安抚了军心,但他走出营帐时,眉头却紧紧锁在了一起。
他抬头看了看依旧阴沉的天空,心中也不免有些焦躁。
这雨,确实是个大麻烦。
深夜,信州东部,上饶县境内的崇山峻岭之中。
一支奇怪的队伍正在雨夜中艰难穿行。
他们没有打火把,甚至没有穿制式的铠甲,而是披着蓑衣,穿着破旧的麻布短褐,看起来就像是一群逃难的流民。
但这群“流民”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