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,蜡封碎裂,露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绢书。
刘靖展开绢书,目光扫过,眉头猛地一挑,脸色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刺鼻怪味,遇水不灭……这不是鬼火。”
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这是猛火油!”
“猛火油?”身旁的亲卫一愣。
“不错,那是西域大食国传来的利器,极难获取。”
刘靖看着跳动的烛火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危全讽盘踞信州,西北的路不通,那多半是走的海路了。看来,他和那些广州的胡商,交情匪浅啊。”
“难怪他敢在雨季行此险招。不过,既然我知道了,这把火,就指不定烧谁了。”
他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下令:“传令后勤营,即刻搜集长竹竿和铁链,并在信江上游设立‘拦江索’!再准备一些装满沙土的草袋,一旦发现火船,立刻拦截!”
说到这里,刘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还有,传令下去,所有粮草大营的营帐外,立刻挖设防火沟,并备足沙土。一旦拦江索失效,必须死守最后一道防线!记住,未虑胜,先虑败!”
“是!”
亲卫领命而去。
刘靖看着亲卫的背影,随手将密信在烛火上点燃,看着它化为灰烬。
与此同时,弋阳城内的军营中,也并不平静。
连绵的秋雨让营帐内潮湿不堪,被褥都能拧出水来。
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烤火,却怎么也烤不干身上的湿气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铠甲皮衬受潮后发出的酸臭味,令人作呕。
“这鬼天气!”
一名从弋阳降军中编入的新兵愤愤地把湿柴扔进火里,溅起一蓬火星。
“俺听以前的老人说,信州的雨季一旦来了,那是连着下两三个月都不带停的。到时候别说打仗了,人都得发霉!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
另一名新兵附和道,一边搓着手上的冻疮:“而且俺听说,那危刺史的水师厉害着呢。咱们使君虽然厉害,可带来的多是北边的兵,哪懂什么水战啊?这要是被困在这烂泥地里,咱们都得完蛋。”
角落里,一个老兵正拿着一块磨刀石,偷偷在刀背上刻着什么。
“你刻啥呢?”
新兵好奇地凑过去。
“刻个符,保平安。”
老兵头也不抬:“这雨下得邪乎,听说危全讽请了法师做法,咱们也得防着点。”
“闭嘴!”
一声暴喝打断了他们的抱怨。庄三儿大步走进营帐,一身铁甲上还挂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