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空荡的病房里,我闭上眼睛,眼泪不知道什麽时候,已经爬满整张脸。
我都想起来了。
一个又一个带着强烈情绪的记忆片段闯进我脑海里。
在听到我可能需要终身仰赖轮椅的时候,李知煦差点情绪失控的记忆。
在别人建议李知煦把我送进照护机构省麻烦时,李知煦SiSi掐住对方脖子、差点失手杀人的记忆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李知煦背着不良於行的我看烟火的记忆、他数次抱着试图自杀的我冲进急诊的回忆、当然还有那些无法接受自己身T残缺的痛苦,我都想起来。
我想起来每次外出回来後,我情绪崩溃的眼泪。
我想起来每次我轮椅卡住时的绝望、想起来每次我面对阶梯或甚至只有一点点的高低差却Si活无法多前进一步的无助、想起来我每天都想要去Si。
我无数次哀求李知煦能够杀掉我,而每次李知煦都只是安静看着我,然後转身去拿零食跟饮料给我,然後一遍又一遍,笨拙却从未有过不耐烦的安慰我。
在所有记忆的最後,是李知煦的笑脸,很乖张、很张扬、却又无尽悲哀的笑脸,和那句话:「我找到让你不痛苦的方法了。」
原来,这就是让我不痛苦的方法。
只要消除掉我的记忆,我就不会记得自己曾经走过地狱,恍恍惚惚地活下去,说不定b清醒地认知到现实的残酷更不痛苦。
执行这场记忆清除手术的李知煦肯定清楚,那个让我不痛苦的方法,会让我忘记他、忘记我跟他在一起的所有回忆。
剧烈的痛苦和微渺的幸福,都在李知煦的巧手C作下,一并被放弃。
我再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。
刚刚那些出现在我脑中的片段,好像是梦,又好像不是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忆被刻意处理到这种程度,我已经很难分辨哪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、哪些东西只是我自己的想像。
也许这就是李知煦的本意:只要分不清现实,就能跟现实的残酷擦身而过,哪怕只隔了一公分的距离,也足以让子弹从我耳边擦过去,而非正中眉心。
「你醒了啊?」是李知煦的声音。
「嗯。」我轻轻应了一声,还是继续平躺着。
「你要继续睡吗?还是要起来?」李知煦问我,我隐约听到倒水的声音。
「你扶我起来吧。」我很自然地这麽说,也就是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,才理解在过去这段时间里,我跟李知煦的关系有多密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