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。
他在沸水里挣扎时,眼里晃过的,是妈妈腕间的血,是她笑着说“蜜水”的脸,是断墙上漏下的那点天光。
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,他好像又尝到了那口“蜜水”,涩的,苦的,烫得他喉咙发疼。
兵痞们分食时,总觉得肉里带着股腥甜,像掺了血,咽下去心口发堵。没人留意,锅底的血沫里,慢慢浮起团黑影。
后来这片废墟总闹怪。
有人说夜里听见孩子哭,哭着要“蜜水”;有人说看见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影子,在断墙间晃,影子拖过的地方,砖缝里会渗出血珠。
那影子见了带刀的人就追,指甲尖得像铁,抓到人就往对方腕子上啃,啃得鲜血淋漓,嘴里还嘟囔着:“甜的……妈妈的蜜水……”
红色和服的少年眉眼间没什么起伏,声音平淡,手间的手鞠转得漫不经心。
他说的那些事,明明该是刻进骨血的亲历,从他唇间淌出来,却像在讲巷尾老妪说的闲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