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更笃定的，是她的不舍
他在赌
赌她口中那为数不多的在意，赌这半年多的朝夕相处并非虚假，赌她即便没有凡人的心跳加速，也绝不会忍心亲手伤害他
这一刻，强势的禁锢者与脆弱的祈求者，身份诡异地交融
他用他的偏执和她的不忍，为自己编织了一张无法挣脱，也让她无法狠心撕裂的网，空气仿佛凝固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，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，以及那句“如果你舍得重伤我”在彼此心间疯狂回荡
如同一支精准的箭，瞬间击穿了芷溪所有可能的反抗，她周身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微弱的仙力，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消散
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执拗、甚至带着点破罐破摔意味的少年，他明明在用最过分的方式禁锢她，可那句反问，却将他自己的脆弱与她的不忍赤裸裸地摊开在对方面前
芷溪缓缓垂下了手，眼中的锐利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、带着无奈和认命的柔软
芷溪我不会伤害你
她轻声说，语气里听不出喜怒
芷溪李相夷，我永远不会伤害你
她走到窗边，望着窗外凡间的月色，沉默了片刻，忽然开口，声音空灵地讲述起来
芷溪在天界，流传着一个故事，算是……牛郎织女的另一个版本，说是曾有一位仙女私下凡尘，与一凡人相识相恋，她擅长织布，人美心善，那凡人用计藏起了仙女的羽衣，使她无法返回天界，只能被迫留在他身边
芷溪岁月流逝，凡人逐渐老去，猜忌与恐惧日深，对仙女的禁锢也愈发严苛，最终，仙女在漫长的压抑与痛苦中，灵韵尽失，郁郁而终，而那凡人，也并未得到他想要的永恒陪伴……
她转过身，清澈的目光直视李相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
芷溪这个故事在天界引以为戒，告诫众仙，仙凡之恋，终将酿成悲剧
她顿了顿，轻声问，像是在问他，也像是在问自己
芷溪相夷，我不会……成为第二个织女吧？
李相夷迎着她的目光，没有丝毫闪躲。他听懂了她的恐惧，也明白她故事里的警示，但他心中的魔障已然深种，他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