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夔国自古受龙神庇佑,祭司殿中亦有世间仅存的龙神雕塑。”
一个穿着祭司殿服饰的老宫人跟在马车旁,从他们下车起,嘴里就念叨个没完。
他见秦宴竟就这么抱着柚柚,打算直接拾级而上,连忙上前一步,言辞恳切。
“陛下乃九五之尊,身份尊贵,自是不必拘于俗礼。可小殿下既已被选为新任祭司,便当对龙族心怀恭敬,以身作则,方能服众。这百级长阶,还是......”
他的意思是,让柚柚自己走上去,以示虔诚。
给柚柚气得倒吸一口凉气,她上次走的这会腿脚还酸着呢!
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道轻嗤声打断。
秦宴单手抱着怀里的小团子,另一只手还闲闲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带。他都没分给那老宫人一个正眼,只懒洋洋地开口,理直气壮。
“朕就是规矩。”
他终于抬了抬眼皮,扫了那老宫人一眼,又看了看眼前这高耸入云,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。
“再多说一句,朕今天就让人把这破殿给砸了,这台阶也给你一阶一阶地撬了,让你拜个够。”
老宫人一张脸瞬间涨红了,嘴巴张了张,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,她跟在老祭司身边的时间久,知道这损货是真能干出来这种事的,只能躬着身子,默默退到了一旁。
周遭其他宫人也都噤若寒蝉,再不敢多言半句。
虽然着恼陛下对于祭司的不敬,但归根究底,他们也是知道谁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子的。
因此这会就有人上前把那蠢货拽下去,生怕她连累了他们。
柚柚窝在秦宴的怀里,感受着他平稳的步伐和有力的臂膀,知道他的语气不是开玩笑的,他是真的想砸,小声地问:“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砸呀?”
这个问题问得极小声,几乎是贴着他耳朵说的。
秦宴的脚步顿也没顿,用同样小的声音回她:“刚登基那会儿,穷啊。”
他嫌弃地皱眉。
“先皇给朕留了个天大的烂摊子,国库里老鼠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。那点钱全拿去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祭拜了,朕连给禁军换身新铠甲的钱都凑不出来,哪有闲钱来拆这地方?”
他这会连父皇都懒得喊了。
没称呼那个老得死的已经很不错了。
“直到前几年,才勉强缓过来点。”
柚柚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她完全没想到,这个看上去繁华鼎盛,甚至连百姓的衣着都比大夏富庶几分的夔国,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辛酸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