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微亮的天光,仿佛穿透了时空,回到了那个充满压抑和恐惧的童年。
“我是在他们的互相折磨里长大的。一个视对方为玩物,一个将对方当作阶梯。”沈文琅的声音依旧平稳,但高途却仿佛能听到那话语深处,冰层碎裂的声音,“后来,在我八岁那年,应翼的发热期……他拿着枪,冲进我父亲囚禁他新宠的房间……”
高途的心脏猛地一沉,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。
“……他杀了那个女人。”沈文琅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,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,“然后,他被我父亲送进了监狱。没多久,就死在了里面。”
“……”
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。
高途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文琅,看着他冷硬的侧脸,终于明白了他那深入骨髓的、对Omega的厌恶从何而来。那不是简单的偏见,而是源自童年最黑暗、最血腥的创伤!是亲眼目睹亲生父母之间最丑陋的欲望、暴力和毁灭后,留下的、无法磨灭的烙印!
所以,他厌恶Omega的信息素,因为那会让他联想到父亲的放纵和另一位父亲的疯狂。
所以,他排斥亲密关系,因为在他最初的认知里,那意味着控制、利用和毁灭。
一股巨大的心疼,如同潮水般淹没了高途。他看着沈文琅,第一次,不再仅仅是恐惧和仰望,而是带着一种深切的、感同身受的悲悯。
沈文琅转过头,目光重新落在高途脸上,那眼神深处,似乎有什么坚固的东西,正在缓缓融化。
“所以,”他看着高途,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我讨厌Omega,讨厌他们被信息素支配的疯狂和……不择手段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,直直地刺入高途眼中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近乎脆弱的坦诚:
“直到……遇见你。”
这三个字,轻飘飘的,却像带着千钧重量,狠狠砸在了高途的心上。
他看着沈文琅,看着这个刚刚向他袒露了最深沉创伤的男人,看着他眼中那复杂难辨、却唯独没有厌恶的情绪,一直紧绷的、恐惧的、愧疚的心防,在这一刻,轰然倒塌。
泪水,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沈文琅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无声滑落的泪水,没有安慰,也没有阻止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仿佛在等待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