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永寿宫,殿门刚阖上,夏冬春便屏退了伺候的宫人,只留安陵容在殿内。她端起茶盏,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瓷壁,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几分眉眼,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提点:“今日景仁宫之事,你都看在眼里了?”
安陵容屈膝应道,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裙摆——那粉色霞影纱的料子依旧轻薄,却因今日的风波,让她真切感受到了宫墙之内的寒意:“是,臣妾明白娘娘的用意。宫规如铁,僭越便是祸端,娘娘今日既维护了礼制,也为满蒙两位贵人出了头,往后在宫中便多了一层助力。”她想起甄嬛与沈眉庄被当众训斥时煞白的脸色,心中竟无半分同情,只觉得是她们自视甚高,才落得这般境地。
“你倒是通透。”夏冬春抬眸看她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指尖却轻轻叩了叩茶盏,“甄嬛与沈眉庄,一个倚仗才情,一个仗着家世,出身汉军旗却心高气傲,初入宫便敢藐视旗籍尊卑,日后必成隐患。今日给她们一个教训,既是让她们知敬畏,也是做给旁人看——这后宫之中,规矩二字,谁也不能破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“你我皆是汉军旗出身,虽我家世稍优,却也需抱团取暖。满蒙八旗本就抱团,若我们再自乱阵脚,只会任人拿捏。”
安陵容心中一震,原来夏冬春的维护,不仅是为了规矩,更是为了同为汉军旗的体面。她连忙点头:“臣妾愚钝,多谢娘娘点醒。”
夏冬春话锋一转,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霞影纱长裙上,语气柔和了些:“你的针线活确实出彩,针脚细密,配色雅致,连本宫都忍不住喜欢。往后可多做些精巧小物,送予富察贵人和博尔济吉特贵人。富察氏背靠军功世家,博尔济吉特氏关乎蒙古部落安稳,拉拢住她们,对你我都有益无害。”
“臣妾谨记娘娘教诲,这就命人准备料子,赶制些帕子、香囊送去。”安陵容连忙应下,心中已有了盘算。
“不必急于一时。”夏冬春摆手,“送礼要送得巧,不可太过刻意。等过几日,借着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由头,顺势奉上便是。”她看着安陵容依旧带着几分怯懦的模样,又道,“你性子太过温婉,在这深宫里,光有针线活不够,还得学会立住气场。往后跟着我,见得多了,自然就懂了。”她想起自己初入宫时,也曾因家世显赫而张扬,却在几次暗亏后明白,规矩才是最硬的靠山,“那日夏冬春的‘一丈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