胀了一点点。他开始忍不住,偷偷地、更加大胆地打量起这个囚禁了他的“恶魔”的巢穴。
除了那些最初给他带来巨大冲击的、令人害怕的熏制工具和作为“战利品”陈列的鱼干之外,这间店铺其实……很干净。水泥地面没有污渍,操作台整洁得发亮,各种工具、香料罐分门别类,摆放得甚至称得上有一种严格的秩序感。墙壁上并非空无一物,挂着一些他看不懂文字、但裱在框里的、像是奖状或证书一样的东西,还有一些泛黄的老照片,照片上的人影模糊,似乎年代久远。
操作台远离熏炉的一角,放着一个造型有点笨拙、像是老式收音机一样的黑色物体(其实是刘耀文偶尔用来听新闻的旧音响),旁边还摆着一盆绿萝,藤蔓郁郁葱葱,长势喜人,嫩绿的叶片在暖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,为这充满烟熏火燎气息的空间注入了一抹鲜活的生命力。
这个人类……他的巢穴,好像和他最初想象中那种混乱、血腥、充满残暴气息的刽子手作坊,不太一样?这里有一种……属于人类的、固执的、甚至带着点孤独的“生活”痕迹。
“看什么呢?”
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,如同平地惊雷,吓得沉浸在自己观察中的宋亚轩猛地一个哆嗦,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差点脱手滚落。
刘耀文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,正抱着手臂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依旧没什么明显的温度,像是结了层薄冰的深潭。
宋亚轩慌忙摇头,像拨浪鼓一样,立刻放弃了所有探究,把脸埋进膝盖,抱紧自己,努力把自己缩成更小、更不起眼的一团,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的、散发着恐惧和“我错了”信号的头顶给刘耀文。
脚步声再次靠近,最终在他面前停下。刘耀文没有像之前那样居高临下地看他,而是直接蹲了下来,使得两人的视线几乎处于同一水平线。这个距离太近了,近得宋亚轩能清晰地看到刘耀文浓密睫毛投下的阴影,能数清他额角细微的汗毛,也能更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复杂的气味——浓郁的、仿佛浸入骨血的熏香之下,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干净的、像是阳光暴晒后的皂角般的清爽气息,这两种味道奇异地混合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独属于刘耀文的、充满矛盾又极具侵略性的标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