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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问题轻巧地抛了回来，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引导性的恶意。如果他说的是真的，那意味着她将永远无法摆脱地枭带来的阴影，甚至可能变成怪物；如果他在骗她，那他此刻出现在这里，说出这番话的目的，就更加耐人寻味。
无论哪种答案，都足以在她心里掀起波澜。
苏幕遮的心沉了下去。她意识到，眼前这个男人，比想象中更难对付。他不在乎她的恐惧，甚至可能乐于见到她的不安。他像是在下一盘棋，而她，是棋盘上一颗让他觉得有趣，所以随手拨弄一下的棋子。
“我不需要希望什么。”苏幕遮强迫自己迎向他墨镜的方向，尽管她看不到他的眼睛，但姿态不能输，“我只知道，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，你现在出现在这里，都不怀好意。”
她顿了顿，语气带着一丝逐客的冷意：“我的伤，聂小姐和炎先生会帮我。不劳你费心。请你离开。”
邢深静静地“看”着她，似乎在评估她这番色厉内荏的警告。过了几秒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，声音里听不出情绪：“很有勇气。”
这句话不像夸奖，更像是一种标记。
他没有再纠缠，也没有留下任何承诺或威胁，只是如同来时一样，身形向后一退，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阳台的黑暗之中，落地窗轻轻合拢，隔绝了内外的世界。
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苏幕遮一个人，以及那被邢深寥寥数语搅动得波涛汹涌的内心。她紧紧攥着被子，指尖冰凉。
她知道，邢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哪怕她不断告诉自己那可能是谎言，但“根子里的东西还在”这句话，像一颗有毒的种子，已经种下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，悄然生根。而那个阴郁神秘的男人，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，不知何时会再次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