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轻易看透的地步。
慕明策一直信任苏暮雨的忠诚。
这不仅因那枚种下的“生死同”蛊——尽管那确是保障——更因这些年来,“傀”从未让他失望。
可他亦看得分明:苏暮雨望向谢星眠时,周身属于“傀”的冷硬会无声消融一角。那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流露过的温度。
信任与猜忌在他胸腔中撕扯。
“苏暮雨,”慕明策声音压得更沉,眠龙剑尖纹丝未垂,“你既说不会让她做不可挽回之事——那你可知,她想做什么?”
他问得直白,目光如钉,要将苏暮雨每一寸反应钉穿。
苏暮雨静立未动。
他当然知道。他比谁都更早明白,谢星眠为何甘居药庐,为何始终远离权力中心。父母之仇,不共戴天——曾身为卓月安的他,亲身尝过那种滋味。
他不觉得她有错。
他甚至十分理解。
可苏暮雨是“傀”。他的脊背上烙着暗河的戒律,手中伞剑曾立誓守护眼前之人。
恩情与私仇、职责与偏爱,早在他骨血里碾磨成一片沉默的锈。
“大家长,”苏暮雨终于开口,声音里听不出波澜,“暗河如今内忧外患,想取您性命之人,远不止一个。但——”
他话锋微转,侧身半步,将谢星眠护在身后余光所及之处。
“我不希望是她来做这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