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凌风一愣,他完全没注意到这个,刚才他的注意力全在那诡异的气氛和身体莫名的反应上。
“还有 ”苏无名补充道,“赵郎君尸体胸口那支金簪,做工极为精巧,内侧刻了一个极小的芸字,这会不会是他提到的,那个身上有苦香的女人?”
卢凌风眼神一凛。
沈眠隐瞒了划伤,金簪上的芸字又指向另一个神秘女人,而那个用快乐杀人的秘药欢情散,更是毫无头绪。
“查!重点查平康坊,所有名字里带芸字,或者常用那种苦味胭脂的女子!还有,暗中盯着沈眠,看她接下来有什么动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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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独关押的房间里,只有一张板床和一个便桶。
沈眠坐在板床上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闭上眼睛,黑暗中,感官变得格外清晰,她能听到远处巡夜兵丁的脚步声,能闻到这房间里前一个囚犯留下的恐惧汗味。
还能清晰地回忆起,刚才靠近卢凌风时,他骤然加速的心跳声,透过空气传递过来的震动。
她抬起右手,看着食指上那道细微的划痕,这是昨天处理一批新到的忘忧草干叶时,不小心被坚韧的叶缘划伤的。
她轻轻摩挲着指尖的划痕,嘴角泛起一丝弧度。
这长安城的水,比想象中更深,而那个像石头一样又硬又冷的卢参军,或许会是搅动这潭死水的那根棍子。
只是不知道,最后被搅碎的,会是水里的鬼,还是握棍子的人。
她需要耐心,需要等。
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,等这潭水,自己泛起带着血腥的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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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凌风带着一身的低气压回到金吾卫衙署 苏无名正在灯下仔细研究那支金簪,用小毛刷清理着缝隙里的尘垢。
“查了平康坊十七个名字带‘芸’或近音的姑娘,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。”
卢凌风抓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口,试图压住心里的躁火。
“别急。”苏无名头也没抬,用镊子从金簪接口的暗槽里,小心翼翼夹出一点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凝固物。
“看这个。”
卢凌风凑过去,那东西像干涸的血,又像是……
“是胭脂,而且,不是沈眠铺子里卖的那种成品,颜色更深,质地更粗粝,是原料。”
苏无名将它放在鼻下轻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