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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桂落时。
回到长安时,满城的桂花果然已经开到了尾声。
空气里那股甜暖的香气淡了些,添上几分秋风扫过的清冽。
卢凌风进城后,连家都没回,直接进宫复命。
沈眠则先回了卢府,如今她再住这里,似乎已是理所当然。
沈眠的胭脂铺早已修缮一新,甚至比原来更规整亮堂。
她去看过,伙计还是卢凌风安排的那个机灵小子,见到她回来,高兴得话都说不利索。
铺子里添了些新摆设,靠窗的位置还多了一张小巧的檀木桌和两把椅子,桌上摆着一套素雅的茶具,绝不是她原来的东西。
“是……是参军吩咐置办的,”伙计挠着头解释。
“参军说,姑娘以后来,不必事事躬亲,坐着喝喝茶,看看账就好。”
沈眠看着那桌椅,心里微软,又有些好笑。
这男人,连让她休息都安排得这么不容分说。
卢凌风直到深夜才回来。
沈眠听到动静,从房里出来,见他一身官袍还未换下,坐在前厅,手指按着眉心,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,但眼神在看到她时,亮了一下。
“怎么还没歇着?”他问,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等你。”沈眠走过去,自然地接过他解下的佩刀放好。
“陛下怎么说?”
“洛阳的事,办得尚可,吴清远摔断了脊骨,虽还吊着口气,但已形同废人,审不出太多。他那些党羽,该抓的抓,该杀的杀。至于他口中可能存在的贵人……”
卢凌风顿了顿。
“陛下心中有数,命我无需再深究,自有处置。”
沈眠明白,那已涉及朝堂更深处的博弈,不是他们能继续过问的。
她更关心另一件事:“那……我们的……”
卢凌风抬起眼,看向她,疲惫中透出一丝郑重:“我跟陛下提了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明黄绫面的卷轴,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。
“陛下的赐婚诏书。”
沈眠的心猛地一跳,看着那卷轴,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。
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但真看到这代表天家认可,决定她一生走向的文书,感觉还是不同。
“陛下说了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