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!朕从来没有把你当傀儡!”萧焕眼睛赤红,情绪濒临失控,“朕是……朕是害怕!朕怕失去你!朕已经失去过太多……朕不能再失去你了!沈眠,你信朕,只有这样,你才能安全地留在朕身边!”
“留在您身边?”沈眠笑了,笑容凄楚。
“像一个永远不会有自己骨血、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为您开枝散叶的安全的摆设一样,留在您身边吗?臣妾不想要。”
他张着嘴,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。是啊,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?他用最残忍的方式“保护”了她。
雪越下越大,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两人之间,很快积起一层白。
他们面对面站着,近在咫尺。
许久,萧焕才极其艰涩地开口,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:“那……你想要什么?只要你说,朕……朕尽量……”
“臣妾想要什么?”沈眠看着他,眼神空洞,“臣妾想要的东西,陛下已经亲手毁了。现在,臣妾什么都不想要了。只求陛下,让臣妾清净些吧。”
说完,她不再看他,绕过他,一步一步,踏着积雪,走向凤仪宫的宫门。
萧焕僵立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内,看着那两扇朱红的大门缓缓关上,将他彻底隔绝在外。
雪,落满肩头。
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弯下腰,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。
王公公不知何时撑伞跑了过来,焦急地为他拍背:“陛下!陛下保重龙体啊!雪这么大,快回宫吧!”
萧焕勉强止住咳嗽,直起身,望着那紧闭的宫门,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“回宫?”他喃喃道,声音飘散在风雪里,“回哪里去?”
哪里,才是他的归处?
雪,无声地覆盖了来时的脚印,也仿佛要掩埋掉所有的痕迹和声音。
但有些伤口,一旦裂开,就再也无法愈合。
凤仪宫那扇门,自雪日之后,对萧焕彻底关上了。
沈眠将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。她不出门,不打听任何事,每日只对着窗户发呆,或者一遍遍擦拭萧焕送她的那支梅花玉簪,那是从前他亲手雕的,如今看着,只觉得讽刺。
小翠急得团团转,变着法子说些宫外的趣闻想逗她开心,沈眠也只是淡淡听着,眼神飘得很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