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味在静室中迅速弥漫。
月奴别过脸,小手死死攥着云卿衣角,指节泛白。
确认心跳停歇后,藏海松开匕首,掌心全是冷汗与热血。
他后退半步,嗓音沙哑:“结束了。”
藏海深吸一口气,抬头望向窗外。
漆黑天幕下,更鼓声仍被隔绝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他们悄然离去。
云卿牵起他的手,掌心温度透过血迹传来。
“走吧,回家。”
三道身影如幽灵般掠出窗棂,融入夜色。
身后,灯火熄灭,帷帐低垂,仿佛从未有人来过。
在他们走后,敞开的窗户,风吹进来,吹倒了烛台,点燃了床幔,风加速了火势的蔓延,等下人发现时,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
大火烧到天蒙亮才熄。
赵府的东院已成一片焦土,梁木塌落,青瓦碎裂,焦糊味混着血腥气,在暑气里蒸得人头晕。
下人们哭喊着、泼水声此起彼伏,直到最后一缕烟柱被晨风撕碎,众人才从灰烬里抬出一具焦黑的尸身——蜷曲如婴,十指成爪,胸口赫然插着一柄烧得通红的匕首。
消息像长了翅膀。
不到巳时,京中便传遍:内阁首辅赵秉文,夜读过劳,烛火倾倒,竟被活活烧死在自家寝榻。
市井议论纷纷:
“不是说赵大人身子一向硬朗?怎就……”
“天火焚宅,怕是冤孽太多。”
没人知道,此刻距赵府三条街的小院里,藏海正用清水一遍遍搓洗指缝。
血丝顺着指节蜿蜒,落入铜盆,像极细的朱砂。
他抬头,看见云卿倚在门框,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真结束了?”月奴小声问。
“还差一步。”藏海声音沙哑,“得让这把火,烧得合情合理。”
……当日下午,大理寺丞奉旨勘验。
焦尸被抬上验台,仵作以银刀剖胸——心脉处,匕首熔得只剩半截,刃口却干净,无半点挣扎痕迹。
仵作皱眉,低声回禀:“火起极快,大人应是先中利器,后遭焚身。”
一句话,惊得堂上众人面面相觑。
赵秉文之死,从“意外”变成了“凶杀”。
消息传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