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丝斜织,巷口那盏残灯在苏暮雨身后“嗤”地熄灭,整条街像被墨汁重新涂抹,唯余鞋底踏水声。
黑衣女子终是忍不住,声音压得极低:“执伞鬼,我们为何退?”
苏暮雨脚步未停,指尖轻抚腰间短刃,指腹传来雨水的冰凉。
方才那一幕,像一柄薄刃贴着心脏慢慢刮过——他从头到尾,竟未捕捉到那女子的呼吸、心跳,甚至连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都没有。直到她自黑暗中一步踏出,竹伞微倾,水珠甩成一道银线,他才发现巷口竟还站着第三人。
更让他背脊发寒的,是那对视。
伞下那双黑眸,像两泓无月无星的深潭,一眼望去,整个人似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,寒意顺着脊骨爬至发梢。
“她……不简单。”苏暮雨嗓音低哑,像极远处闷雷滚过屋瓦。
黑衣女子见他无意细说,只得抿唇,抱琴的手微微收紧,三人没入更深的雨幕。
…………
龙首街,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刚刚跑回到东归酒肆,结果还没等喘口气,东归酒肆里就出现了杀手。而且街上的包子西施、卖肉的屠夫、卖油郎、卖扇子的绣花婆都一起来了,招招要他们的命。
卖肉屠夫双手各提一柄解牛尖刀,刀背厚如砧板,刀刃却薄得能透风;卖油郎把油壶高举,壶嘴“嗤”地喷出一道火蛇;绣花婆的扇子展开,扇骨弹出弯钩,扇面绣的牡丹竟用银丝勾边,一甩就是一片冷光。司空长风强提真气,长枪挑出一弧银月,可才金刚境的他,丹田像被锉刀刮过,招式未老便已力竭。屠夫一刀横拍,枪杆弯成弓形,司空长风整个人被震飞,撞碎柜台,木屑与血沫齐飞。
“长风!”百里东君扑过去接住他,掌心立刻被温热血流浸透。云卿低头看了眼司空长风,少年脸色煞白,嘴角却带着苦笑。
司空长风咳出一口血,“这回……怕是撑不住了。”
“撑得住”云卿声音很轻,像雨丝落在剑刃上,“我东归酒肆的人,轮不到外人欺负。”
她手腕一抖,纸伞旋成一道青虹。伞尖一挑,火蛇被劲风压灭;伞面一翻,绣花婆的银钩被劲力带偏,“噗”地钉进木柱。
屠夫见突破不了云卿的防御,猛地仰头高喊一声,“学正”
本想以多压人,不了却被背刺,屠夫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,一截雪亮剑尖自他胸口透出,血水顺着剑脊滑成红线,又迅速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