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别天立在阶前,红袍被风撕扯得猎猎作响,像一面将熄未熄的旗。灯火映在他脸上,血色褪得干净,只剩灰败。
云卿收回笛子,指尖在月光下泛着冷意。她微微抬手,身后的黑袍人便似牵丝傀儡,倏然掠至晏别天面前,低眉顺眼,却带着山岳般的压迫。
雷梦杀抹了把脸上的血,咧嘴:“姑奶奶,你到底藏了多少底牌?”
“下一个,轮到你。”
少女声音轻淡,却像冰锥落地,叮当作响。
晏别天抬眸,眼底血丝纵横,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:“成王败寇,我无话可说。”
云卿示意黑袍人动手。
黑袍人得令,五指曲张,掌风如钩,一把钳住晏别天的咽喉。指节收紧,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咯吱”声。晏别天疯狂挣动,掌击、肘撞、膝顶……每一记都似撞在铁壁,黑袍纹丝不动,反而愈发狠厉。
“咔——”
“咔——”
一声脆响,颈骨断裂。晏别天瞳孔骤缩,血丝凝固,身子软软垂下,被黑袍人随手抛在红毯上,像丢弃一块破布。
血腥味更浓。
云卿侧首,目光落在晏琉璃身上,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讥诮:“你哥就要死了,不替他求个情?”
晏琉璃攥紧袖角,指节泛白,声音却冷得像淬了霜:“他既把我当棋子,便休怪我无情。我出声,也改不了结局,何必做无用功?”
云卿轻笑,尾音拖得长长:“真是聪明又狠心的女子……难得你对顾洛离‘深情难忘’。”
“深情”二字,被她咬得阴阳怪气。
晏琉璃眸色一凛:“你什么意思?”
云卿却不答,转而问百里东君:“东君,你信真爱吗?”
少年正擦着脸上血点,闻言立刻挺起胸膛:“当然!我和仙子姐姐就是!”
“那若真与心爱之人相守,会瞒着天下人,连至亲都不告知?”
百里东君挠挠头:“怎会?若真心喜欢,巴不得昭告天下,让她风风光光。”
云卿点头,声音却冷下来:“所以——若有人口口声声说爱,却将爱人藏进阴影,连名分都不给,那便不是爱,是骗局。”
晏琉璃脸色骤变:“云姑娘,你替我抢亲、替我弑兄,我感激。但若再出言不逊,休怪我翻脸。”
顾剑门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