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午后的蝉声像一锅滚油,劈头盖脸地浇下来。
百里东君趴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,汗水在石缝里积出一小洼亮洼洼的“镜子”。他刚练完第一百二十六遍瞬杀剑,手腕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,却还是被云卿拎着后领拖出府门。
——又是上街“考试”。
十天的“防骗特训”,少年已经从“傻白甜”进化成“傻白甜·警觉版”。
第一次,他救了个“被逼卖身”的弱女子,结果被反咬一口“轻薄良家”;第二次,他扶了个“跌倒”的小乞儿,转眼荷包就被摸得精光;第三次,他替“迷路”的老翁指路,差点被带进黑市当“猪仔”卖……
每次上当,云卿都在暗处记笔记,然后晚上把百里东君按在祠堂里复盘。少年从一开始的委屈、愤怒,到后来的麻木、自嘲,如今只剩下一双眼睛亮得过分——像刚被磨开的刀口,随时等着下一层淬火。
“云卿,这样差不多了吧?”
第十次被骗后,他蹲在街边,抱着脑袋怀疑人生,“再被坑下去,我自信心都要碎成渣了。”
云卿把帕子扔得极准,啪一声落进他汗湿的鬓角:“第一阶段结束,室外剧场杀青。接下来——室内剧场。”
“室内?”百里东君抬头,茫然四顾,“这巴掌大的院子,怎么演?”
“坐着演。”
午后,凉亭
百里东君左右张望:“其他人呢?”
云卿用汤匙搅了搅酸梅汤,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:“就我们俩。”
她抬眼,眸子澄澈,却带着某种让少年心里发憷的认真。
“我来当‘旁白’,你来当‘镇西侯世子’。我会给你世界背景,然后抛出问题。你的每个选择都会影响剧情走向——活到最后,算你赢。”
百里东君第一次听到这种玩法,既新鲜又忐忑,挺直腰背:“行!来吧!”
云卿微微一笑,指尖在剧本上一点。
“第一幕:圣寿节将至,皇帝召你入宫献剑。此时,御史台参你父亲‘拥兵自重’。
选项一:当场献剑,以示忠心;
选项二:称病不朝,暂避锋芒;
选项三:反参御史,以攻为守。
——世子,请选。”
蝉声忽然停了。
百里东君攥着杯沿,指尖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