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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山高水阔，各自珍重。”
……
皇宫，夜已三更。皇帝正于御书房批阅奏章，殿门忽被风撞开，烛火狂舞。一道青衣身影踏月而入，衣袂翻飞，如谪仙落凡。
“李……李长生？”皇帝霍然起身，御笔掉落在地，溅开朱红点点。
李长生负手而立，气息如渊，声音却淡：“臣来辞行。”
话音落，他抬手轻挥——
轰！
殿顶琉璃瓦无声自裂，一道剑气自九天垂落，擦着皇帝耳畔而过，将他身后雕龙金屏一劈为二！剑气去势不止，直透丹墀，将青砖地面切出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，却分寸未伤皇帝分毫。
“臣去后，陛下当安分。”李长生收指，剑气骤散，只余清风拂面，“天启城的风雪，臣替陛下挡了三十年；往后，陛下好自为之。”
皇帝面色惨白，唇角颤抖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。
李长生转身，青衣没入夜色，背影潇洒，却再未回头。
云卿知道他们准备离开天启城，就打算把事情处理妥当，以防又出现变故，皇帝本来就想把皇位传给萧若风，那就现在吧，省得又作妖…
御书房的地龙烧得旺，却压不住满室阴冷。皇帝瘫坐在龙椅上，明黄袍襟被冷汗浸出深色的云晕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像破风箱般抽气。李长生那一剑切裂的金屏还倒在地上，龙首断成两截，眼珠在裂缝里空洞地瞪着他——像极了方才镜中自己惊惧的倒影。
“来人……”他嘶哑开口，却只听见自己颤抖的回声。便在这一刻，一缕比夜风更凉的气息悄然贴上了他的后脑。
云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龙案侧，指尖一点，精神力如银针透骨，顺着皇帝狂跳的血脉钻入。她眉眼平静，像在拨动一架无人可见的古琴，音弦却是帝王脑内最脆弱的神经。
李长生威胁皇帝离开后，云卿偷偷出现在，看着大喘气的皇帝，眉头一挑，一缕精神力侵入皇帝的大脑。皇帝年事已高，情绪大起大落，很容易脑中风吧…
……
次日清晨，稷下学宫钟声三响，众弟子齐聚讲堂，却只见到八封压梨之信。雷梦杀展开信笺，向来嬉笑的脸上罕见地沉默；洛轩合扇长叹，柳月纱帘后的眸子低垂。
而在城南官道，一辆青布小车缓缓驶出天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