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尖轻轻蹭过鬓边的绒毛，那点柔软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口，竟让她鼻尖微微发酸。在幻境里，她只从术法导师的描述里知道自己是“九公主”，却从未见过真正的自己——没有镜子，没有影子，连练功时映在石壁上的轮廓，都是模糊而冰冷的，哪像此刻河面里的倒影，连眼尾因笑意扬起的弧度都清晰可见。
她试着微微挑眉，倒影里的少女也跟着挑眉，眉眼间竟有了几分鲜活的锐气；她又轻轻弯了弯唇角，倒影里的笑意便漫开，像把溪边的晨光都揉进了眼里。
原来这才是“九公主”，不是幻境里那个只有“使命”的空壳，是会因草叶的凉意心动，会因陌生人的温情浅笑，连鬓边沾了绒毛都显得生动的自己。
正看得入神，一阵风卷着云絮掠过水面，倒影又晃了晃。九妹慌忙伸手去护，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水纹，心底竟涌起一丝莫名的恐慌——她怕这鲜活的模样像幻境里的一切一样消失，怕自己又变回那个只有孤独作伴的练功机器。
直到水面重新平静，倒影里的少女再度出现，她才松了口气，伸手轻轻按在河面，像是要把这副模样刻进心里。
“以后，我就要这样活着。”她对着倒影轻声说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千年里从未有过的郑重——她要去见更多颜色，听更多声响，要把幻境里缺了千年的“活气”，都一点一点找回来。
小公主这边还玩得开心，天蓬那边可是犯了难。九公主天生神力，一下子都不知道窜到哪儿去了，让她们这些天兵天将怎么找啊？
他望着四周空荡荡的山林，只觉得头皮发麻。
这小公主千年里被憋坏了，一出来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，神力又霸道，稍不注意就没了踪迹，要是真跑丢了，玉帝那边他可没法交代。
“都给我仔细搜！”天蓬压低声音下令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急意，“重点往溪边、林子里找，注意着点动静，别吓着公主！”
他特意强调“别吓着”，心里存着几分不忍。这孩子在里面苦了千年，好不容易出来见着人间烟火，要是被天兵们的粗手粗脚惊着了，反倒更难寻。
天兵们刚要散开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、带着雀跃的声响。天蓬耳朵一动，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停下，自己悄悄往声响处摸去。穿过一片灌木丛，他远远看见溪边蹲着个纤细的身影，正是九公主——她正拿着片刚摘的枫叶，对着河面的倒影比来比去，时不时还笑出声，鬓边的绒毛在阳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