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呀！”阿昭重重点头，脸颊的红晕未褪，却多了几分急切的辩解，“炎华元君是我们剑门山唯一信奉的神明，是何等尊贵的存在。我叫阿昭，就是个普通山野丫头，哪敢跟元君相提并论！要是让元君知道了，那还了得！”
她又看了看眼前人面露悲怆的样子，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这皮囊惹人怜，竟有些心疼，小声问：“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我是大夫，帮你看看？”
杨戬的后背僵了僵，良久，才缓缓摇了摇头，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：“不用。”
阿昭没再追问，目光扫过那四座齐整的坟茔，又落在旁侧简陋的草庐上，心里渐渐有了猜测，试探着问：“你是…给人家守坟的？”
她说着，忍不住往前凑了两步，视线落在最靠右侧的那块碑石上，借着阳光看清了上面模糊的字迹，不由得轻“呀”了一声，转头看向杨戬，眼里满是诧异：“爱妻灵昭之墓？这名字……还跟元君同名，也叫灵昭？”
在剑门山，炎华元君是神一般的存在，老人们只说元君居于云端，庇佑一方，从没人提过元君身死——凡人皆知元君护佑，却从不知她早已魂归天地，这坟茔里埋着的，正是他们信奉几百年的神明。
风掠过山坳，吹动着她的青衫衣角，也吹动了坟头的野草。杨戬的指尖微微蜷缩，目光落在那块碑石上，眼底的悲怆又深了几分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：“她就是灵昭。”
阿昭愣住了，张了张嘴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村里世代供奉元君，从没人说过元君有本名，更没人提过元君会有坟茔。
她看着碑石上“灵昭”二字，又看看杨戬眼底化不开的哀伤，积压的震惊与不信瞬间爆发，声音都带上了哭腔：“你骗我！元君是神，神是不会死的！！”
那是她从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信仰，是逢年过节必拜的庇佑之神，怎么可能会死呢？她攥紧拳头，眼眶泛红，带着一丝倔强的嘶吼：“人才有生老病死，神是永生不死的！你别胡说！你是在亵渎神明！”
“我…我看你一定是生病了，才胡言乱语！”阿昭气得眼眶通红，却依旧梗着脖子，带着少年人般的执拗，“元君是庇佑我们剑门山的神明，你怎么能说她死了！快给元君道歉！”
她攥着青衫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，眼底还挂着泪珠，却硬是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——在她心里，炎华元君是不可亵渎的，哪怕眼前人长得再俊朗，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，也必须道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