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戬没回头，重新拿起旧布擦拭碑石，动作依旧轻柔，“他…普普通通，没什么能耐。”
他没有说，自己便是那传说中的二郎神。百年来，“杨戬”这个名字随着灵昭的逝去，早已被岁月掩埋，只剩“二郎神”的名号，成了灌江口最管用的屏障。
阿昭愣了愣，满脸不解地皱起眉：“普普通通？那虎妖怎么吓得不敢靠近呀？”她歪着头打量他的背影，实在没法把“没能耐”和“吓退妖物”联系起来。
在剑门山，只有炎华元君那样的存在，能让妖邪畏惧，这“二郎神”既然能做到，怎么会普通？
杨戬专注地拂去碑石缝隙里的浮尘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“许是妖物自己胆小罢了。”
他不愿在自己的名号上多做纠缠，百年前的神威赫赫，早已抵不过墓前的岁岁年年。对他而言，如今的“二郎神”，不过是护着这方坟茔的一道幌子，无关厉害与否。
“那……我在这儿，岂不还是不安全？”她的小脑袋耷拉了下来，叹了口气道：”可是这么远的路，我怎么走回去啊……”
话音刚落，杨戬便停下了擦拭墓碑的动作。他缓缓转头，宽厚的身影在阳光下侧过，目光落在阿昭耷拉的肩头，“据我所知，剑门山一带妖物不敢侵袭，你是剑门山人士，怎么会被虎妖抓？”
阿昭抬起头，杏眼里还蒙着一层委屈的雾气，攥着青衫的手指蹭了蹭脸颊：“我……我偷偷跑出来的！”
她小声嘟囔着，说起自己的遭遇：“村里的长辈总说外面危险，可我想看看元君庇佑的山外是什么样，就趁夜溜了出来。谁知道刚走出剑门山，就遇上了那只虎妖，它说要把我抓去当夫人，到了旁边那座小山，我拼命跑，才误打误撞到了这里。”
说到最后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带着几分后怕，还有几分怕被责备的窘迫——毕竟偷偷离家闯世界，本就是件不被允许的事。
杨戬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惊惧，目光软了软，声音缓和了些：“虎妖已被吓退，短期内不会再来。”
他刚想说“我送你回去吧”，还没出声，就见阿昭皱着小眉头，眼神里满是疑惑地盯着他的头顶：“你头顶上的是什么啊？怎么还亮亮的？”
杨戬下意识抬手摸向额头——他分明没催动神力，天眼绝不可能显现。指尖触到的只是光滑的皮肤，没有半分金光或异状。
可阿昭仍盯着他额头，鬼使神差伸出手。指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