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，在第三个月的清晨，他们站在了剑门山脚下。远远能看见村里的炊烟，还有那熟悉的青瓦土墙。阿昭停下脚步，望着熟悉的家乡，心里却没有半分归乡的喜悦，只剩满满的失落与不舍。
她转头看向杨戬，眼眶泛红：“到了。”
杨戬点点头，背着行囊的手紧了紧，声音依旧平淡：“进去吧，你家人该惦记了。”
“这一路你护送我，走了整整两个月，也该进去喝碗热茶、歇歇脚才是。”阿昭望着他，眼眶红得更厉害，语气里带着恳求的执拗。
杨戬喉结滚动，他想拒绝，想说“不必了”，可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期盼，那句硬邦邦的话竟堵在了喉咙里。
沉默片刻，他终是点了点头，声音依旧平淡，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决绝：“也好。”
阿昭瞬间亮了眼睛，连忙上前几步，走在他身侧，脚步都轻快了些，开始絮絮叨叨地说：“我家就住在村东头，院里种着棵老槐树，我爹娘最是热情，肯定会给你做咱们剑门山的特色腊肉面……”
杨戬愣住了，老槐树？
遥想几百年前，灵昭为护着他们兄妹，不顾重伤的身体，被大金乌再度重创。
他找了她三天三夜，最后在剑门山一带碰到了两个樵夫，聊着村里捡到个重伤的姑娘的事。
“顺着这条路走，半个时辰就能到，村口有棵大槐树，很好找。” 樵夫的话还在耳边回响，眼前的参天古槐便撞进了眼底——树干粗壮，枝繁叶茂，与记忆中那棵指引他找到灵昭的老槐树，一模一样。
原来，几百年光阴流转，树还在，当初救了灵昭的老郎中家，也繁衍至今。而灵昭，竟入了轮回，成了这家的子孙。
“到了！” 阿昭清脆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，她兴冲冲地跑到槐树下，抬手摸着粗糙的树干，转头对他笑，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红意，“你看，我说的老槐树，就是这棵！”
杨戬望着她眼底的光亮，望着这棵见证了过往与重逢的老槐树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，又酸又胀。原来天道轮回，早已埋下伏笔。
“臭丫头！两个多月了！你还知道回来啊！”
嗓门洪亮的呵斥裹着急得发颤的暖意，阿昭哥大步跨出门，高壮的身影一把将她拉到身边。
粗糙的手掌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下，眼底却满是后怕：“当初见我和爹背着药篓出门采药，你倒好，就留张歪歪扭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