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昭点点头，依旧缩在椅子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。屋里静得只剩火苗噼啪响，她望着跳动的火光，脑子里乱糟糟的——爹娘没了，自己的日子也没多少了，去灌江口也好，在哪儿都是最后一段路。
杨戬没多收拾，只从屋外找了块结实的油布，又翻出些干粮和爹娘留下的一小包药材，都打了个简单的包袱。
天蒙蒙亮时，雪总算小了些，变成了细碎的雪沫子。不过一日光景，阿昭却像熬了数不清的日夜，悲痛加体虚早已撑到极限。杨戬背起包袱，扶着她起身，刚踏出棚屋门槛，冷风裹着雪沫子迎面扑来，她眼前猛地一黑，身子一软，便直直往雪地里倒去。
“小心！”杨戬眼疾手快，一把揽住她的腰，入手一片冰凉，她的身子轻得像片羽毛。他低头，见她双目紧闭，脸色白得毫无血色，眉头蹙紧，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
心口猛地一紧，杨戬没多想，弯腰将她打横抱起，用外衣紧紧裹住她单薄的身子，避免风雪再吹到她。路过屋后的新坟时，他脚步顿了顿，低头看了眼怀里昏迷的阿昭，轻声道：“放心，我会护好她。”
说罢，他直接抱着她飞身上天，须臾间便到了灌江口。
他并没有回草庐，而是回到了四百多年来鲜少踏足的杨府。
哮天犬正打理着庭院，手里还攥着抹布，瞥见杨戬回来，立马笑着迎上去，脚步都带风：“主人，您可算回府了！”
可等看清杨戬怀里人的样貌，他脸上的笑瞬间僵住，眼睛瞪得溜圆，惊得嗓门都拔高了八度：“唉呀妈呀！嫂子又回来啦？”
这话一出口，杨戬抱着阿昭的动作顿了顿，眉头微蹙，沉声道：“别胡说。”
哮天犬缩了缩脖子，却还是忍不住探头往阿昭脸上瞅，越看越惊奇：“不是嫂子是谁啊？这眉眼、这神态，跟当年的灵昭嫂子一模一样！”他跟了主人快一千年了，那位让主人牵肠挂肚、愧疚半生的女子，他怎么可能忘。
杨戬没再跟他辩解，抱着阿昭快步往里走，语气急促：“去玉泉山把师父请来。”
“哎！好嘞！”哮天犬不敢耽搁，立即飞身入云。
杨戬抱着阿昭走进西厢房，屋里久未住人，还带着点清冷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铺着厚褥的床上，替她盖好被子，又把暖炉挪到床边，才松了口气。
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，他指尖动了动，终究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