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戬看着她满眼的惶恐与不解，心如刀绞，却别无他法。他不能让灵昭的怨怼执念伤了阿昭，更不敢让她在新婚之夜承受前世今生的沉重真相。
他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脑后，指尖凝起一丝柔和的法力，“你只是太累了，睡一觉就好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，带着难掩的痛楚。
阿昭的眼神渐渐涣散，身体便软了下去。杨戬稳稳地将她抱住，小心翼翼地放到铺着大红锦被的床上，替她掖好被角。
他坐在床边，望着她的睡颜，指尖轻轻拂过她紧皱的眉头，眼底满是挣扎与疼惜。
灵昭的一魄藏在这卧房几百年，原是执念不散，如今阿昭作为转世之身踏入这里，才引发了魂魄共鸣。
“对不起，阿昭。”他低声呢喃，“我不是有意欺瞒，只是想让你安稳度日，不受过往牵连。”
“或许，我娶你，是错了吗？”
杨戬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，消散在红烛跳动的光晕里。他指尖停在阿昭微凉的脸颊上，眼底翻涌着茫然。
上一世，他用尽力气离开她，用尽全力不去探听她的生活。
可后面的三百年，他更是痛得无以复加。
可她又出现在他面前，他原以为，用一生温柔就能护她远离所有伤痛，让她做个无忧无虑的凡人，安稳度过此生。可他忘了，忘了前世的羁绊早已刻进她的魂魄，这场刻意隐瞒的幸福，从一开始就带着无法规避的裂痕。
他娶她，是为了弥补几百年的亏欠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重新守护的机会。可如今，她因他承受魂魄共鸣的剧痛，因他陷入未知的惶恐，这份沉甸甸的爱，反倒成了伤害她的利器。
“如果不娶你，你会不会还在山里，虽体弱却安稳，不会被这些前世恩怨纠缠？”他喃喃自语，指尖微微颤抖。
他自问着，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私，如果当时不出现，只是在暗中保护她，会不会好些？
杨戬俯身，将额头抵在阿昭的额头上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眉眼：“可我舍不得。阿昭，遇见你，是我跨越几百年黑暗，才抓住的一束光。”
他不敢想象，若是失去这束光，自己又会变回那个被伤痛裹挟的孤魂。可看着她苍白的睡颜，他又满心愧疚——他终究是自私的，为了自己的救赎，把她拉进了这趟注定不平静的命运里。
红烛燃尽了大半，烛泪顺着烛身缓缓滑落，像无声的叹息。杨戬坐在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