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快亮时，杨戬轻轻松开手，在她额间印下一个极轻的吻，而后化作哮天犬的模样，悄无声息地退出卧房，消失在晨雾之中。
灵昭缓缓睁开眼，抬手抚上额间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。她望着空荡荡的床边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，眼底却多了几分坚定。
这日，灵昭带兵下界除妖归来后，刚踏入战神府邸，便见廊下立着一道纤丽身影。八公主身着流云锦裙，鬓边簪着珍珠步摇，没有带任何侍从，见她归来，只敛衽行了一礼，声音温婉却藏着试探：“炎华元君。”
灵昭抬手挥退身后天兵，语气平淡无波：“八公主？稀客啊。战神府邸不比瑶池，怕是怠慢了。”
她心中已然明了。近日杨戬频繁变作哮天犬来战神府邸过夜，虽避开了天庭巡逻的天兵，却未必能瞒过所有眼线——八公主此刻登门，定然是听闻了风声，替玉帝王母来探口风的。
两人本就生疏。灵昭在寂心幻境中熬过千年时，八公主还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孩；待灵昭破境而出，又因天生神力遭天庭忌惮，后来在下界一千年，与这位八公主竟连正经照面都没有。所谓“双生”，不过是天庭当年为掩人耳目编造的谎言，彼此间毫无姐妹情谊可言。
八公主走到庭院石桌旁坐下，指尖捻着袖角，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府邸深处，轻声道：“元君刚从凡间除妖归来，想必辛苦了。我今日前来，并非公务，只是听闻元君独居于此，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。”
这话听着温情，却字字藏着试探。她不提哮天犬，不提杨戬，只说“独居”，实则是在暗探这府邸是否有旁人来过。
灵昭接过侍女奉上的凉茶，指尖触到杯壁的微凉，缓缓饮了一口，语气依旧平淡：“职责在身，谈不上好不好。倒是公主，瑶池清静自在，怎会想起往我这冷清府邸跑？”
八公主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笑意，眼底却不见暖意：“我虽久居瑶池，却也听闻元君与杨戬真君的过往。当年你们夫妻情深，如今同殿为臣却势同水火，难免让人唏嘘。”她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，“近日有天兵说，见过哮天犬在府邸附近徘徊，想来是真君挂念元君，却又碍于颜面，只能让哮天犬来看看吧？”
终于还是绕到了正题上。
灵昭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，眼底闪过一丝冷冽：“哼，狗亦念旧，人却不念！他杨戬真是畜生不如！”
八公主叹了口气，“元君不必动气，忠犬念主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