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昭仔细看了看，伸手替他理了理鬓角，低声道：“收敛眼神，沉下气息，尽量少说话。”
“是！”假“灵昭”努力板起脸，模仿着灵昭平日里的清冷。
安排妥当，灵昭不再犹豫。她周身仙力流转，身形在柔和的光晕中迅速缩小、变化，顷刻间，便化作了一只与哮天犬本体一般无二、通体黑灰的细犬。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，随即抬头，对假“灵昭”低呜一声，算是最后的确认。然后，她后腿微屈，如同一道黑色闪电，悄无声息地窜出卧房，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。
凭借着对天庭路径的熟悉和此刻犬身带来的灵敏，她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，轻盈而迅疾地穿梭于宫殿楼阁的阴影里。夜风拂过耳畔，带来远处巡逻天兵模糊的交谈声，以及……司法天神殿方向传来的，那种让她心头发紧的、死寂般的气息。
当她靠近那座由灌江口杨府搬上天庭的“真君神殿”时，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攫住了她。这里的一砖一瓦，都曾是她的家。
神殿外围依旧有草头神值守，但他们对于“哮天犬”的出入早已习以为常，甚至未曾过多留意这道熟悉的黑色身影。
她放缓了脚步，几乎是本能地，绕向了记忆中的庭院。
月光如水，洒在这片熟悉的院落里。这里，是他们拜堂成亲的地方，红绸曾挂满檐廊，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；这里，是他们日常斗武切磋的场地，枪来刀往，火星四溅，他总是带着纵容的笑意在关键处收手；这里，有他们品茶的石桌，杨婵会煮一壶清茶，大家围坐闲话，从三界奇闻聊到人间趣事；这里，也曾摆开过无数次家宴，梅山兄弟划拳行令，哮天犬在桌上大快朵颐，偶尔师父来了，手持蒲扇大笑着；哪吒从天上偷溜下来，她还会和哪吒斗上几句嘴，说他三头八臂、打架应该顶三个人用。两队比武，热闹得能掀翻屋顶……
几百年的光阴，一家人其乐融融，那是她漫长生命中最初、也是最真实的温暖。
可也是在这里，就在那株如今看来愈发苍老的树下，她因丧子之痛彻底疯狂，对他拔出了昭华刀，刀锋映着她赤红的、充满恨意的眼。还是在这里，她精心设计，逼他出手，看着那双头刀的利刃如何被他弹回，没入自己的胸膛……血，好像染红过这片她最爱的庭院。然后，是她自愿散去三魂七魄，决绝地离开。
甚至，在她人魂转世为阿昭，与他再次在这里成婚后，那些短暂的日子里，一家人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