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戬僵着身子不敢动弹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怀中人却突然有了新动作——她伸出纤白的手指，好奇地戳了戳他滚动的喉结。
“唔…”她发出模糊的音节，又伸手去够他垂落肩头的墨发，捏在指尖绕啊绕，玩得不亦乐乎。
哮天犬憋着气看了半晌，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：“主人，嫂子这模样…倒像是回到三岁稚童了。”
杨戬闭了闭眼，喉间发紧。他试着抬手想拂开她捣乱的手，却被她反手抓住一根手指，紧紧攥住。
“疼…”她忽然蹙起眉，扯了扯他染血的衣襟，又指指自己心口，“这里…疼…”
杨戬浑身一震，以为她恢复了神智。可仔细看去，她眼底依旧澄澈见底，只是凭本能指着魂火灼烧最痛之处。他心头剧痛，正要开口，却见她已经忘了方才的话头，转而好奇地研究起他衣领上的纹路。
晨光渐盛，洞内一时只剩下衣料窸窣声与她偶尔发出的单音。杨戬垂眸看着这个忘记前尘旧恨、只剩最纯粹本能的灵昭，只觉得胸口那处旧伤也跟着隐隐作痛。
哮天犬蹑手蹑脚凑近，递上一枚青果：“要不…给嫂子试试这个？总比破草强吧？”
那果子刚到灵昭眼前，就被她抬手拍开，滚落在地。她不满地撇撇嘴，又把脸埋回杨戬胸口，只留个后脑勺对着他们。
杨戬苦笑，只得将人又搂紧些，对哮天犬摇头：“兔子怕是不爱吃这个，去洞口守着吧。”
他低头看着怀中人，只见她不知何时又阖了眼，呼吸均匀，唇边还带着一丝满足的浅笑——仿佛倚着的不是什么纵横三界的二郎真君，而是个再安稳不过的归处。
他忽然觉得，好久没有这样……只是静静地坐着，什么也不想，什么也不做，就这样休息过了。
没有天庭的制衡算计，没有三界的纷扰喧嚣，没有必须背负的责任，没有深不见底的愧疚……甚至，没有那个总是与他针锋相对、彼此折磨却又深刻入骨的灵昭。
有的，只是一个全然依赖他、信任他的，安静的陪伴。
这份认知让他心头泛起一丝苦涩的自嘲。竟是在她神志全失、忘却所有前尘往事的时候，他才得以拥有这片刻的、偷来的安宁。他本该痛恨自己的无能，痛恨这命运的捉弄，可身体却先于意志，诚实地沉浸在这短暂的休憩里。
他微微后仰，将头也靠在岩壁上，闭上了眼睛。揽着她的手臂依旧稳固，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