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桂婶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,她用力吸了吸鼻子,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,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让……让二位贵人见笑了……俺……俺没事了……”
她迅速将被褥铺好,动作麻利了许多,仿佛刚才的崩溃从未发生过。
“床铺好了,乡下地方,委屈二位了。”
她低着头,不敢再看叶长青和锦璃的眼睛,声音带着疲惫,“天不早了,二位贵人……早点歇息吧。”
说完,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掀开里屋的门帘,走了进去,留下堂屋里摇曳的油灯和沉默的两人。
门帘落下,隔绝了里屋微弱的光线和压抑的啜泣声。
叶长青站在简陋的“床”前,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墙壁,落在外面那深沉夜色笼罩下的玉琴河上。
他忽然转头,看向身旁的锦璃,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:“阿璃姐姐,我有点想吃鱼了。”
锦璃抬眸,清冷的眸子在灯光下映出一点微光,她轻轻颔首,没有多言,却已明了他的意思。
接下来的两日,叶长青和锦璃便在清角村住了下来。
白天,他们仿佛真的只是被这乡村风光吸引的旅人。
叶长青会带着小角儿在河边寻找漂亮的鹅卵石,教她用草茎编小蚱蜢,或者坐在院门口的老树下,给她讲些新奇有趣的故事。
小角儿异常懂事,仿佛那即将到来的可怕命运与她无关,脸上总是带着纯真的笑容,脆生生的笑声给这笼罩在阴影下的小院带来一丝难得的生气。
她甚至还会把叶长青给她编的小玩意儿,小心翼翼地送给锦璃看。
锦璃依旧话少,但会在小角儿跑来拉住她衣角时,任由她牵着;会在小女孩踮着脚想给她戴上一朵路边采的、有些蔫了的小野花时,微微俯下身配合。
小角儿似乎格外依赖这位清冷如仙的姐姐,在她身边时,那隐藏在小小心灵深处的恐惧仿佛能暂时平息。
然而,这份短暂的温馨,却像一层薄纱,掩盖不住整个清角村弥漫的沉重阴霾。
村民们依旧劳作,但彼此间的交谈少了,笑容也几乎消失了。
一种无声的压抑在空气中流淌。
叶长青和锦璃敏锐地注意到,村中的长者开始默默准备一些东西:简陋的祭台、崭新的红布、几样粗糙但干净的糕饼、一小坛浑浊的米酒……
这些物品被无声地放置在祭台一角,带着不祥的祭品气息。
阿桂婶更是憔悴得厉害,白日里强撑着精神操持家务,招待客人,但眼底的血丝和眉宇间化不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