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叔听闻,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,我心领神会,赶忙问道:“婶儿,您这话怎么说?难道商局长知道写举报信的人是谁?”
陈婶一听,神色慌张,赶忙双手合十,不停地摆手说道:“不知道,不知道,我发誓他真的不知道。我看他心神不宁的,问他到底咋回事,他啥都不肯说,就说让我别管,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李叔会意地笑了笑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意味,说道:“不知道?省纪委送来的材料昨天上午才到东原市,可昨天一大早,你说你们家老商就不见人影了。这说明他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封举报信,所以才匆忙逃跑。这个时候您一定要相信组织啊,只有组织才能帮你们一家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,还老商一个清白嘛。”
陈婶这才如梦初醒,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中说错了话,顿时紧张起来,连忙解释道:“我……我也不确定他知不知道。领导,你们可别再吓我了,我这心脏本来就不好,你们说这些,我听着心里直发慌。要是真被吓出个好歹,家里还有老母亲等着我照顾呢。就算老商跑了,我猜也是因为他不想得罪那个实际写举报信的人。至于到底是谁写的,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,你们就是把我抓起来,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啊。”
李叔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,茶水在杯中轻轻荡漾,他的语气依旧平和,但却多了些坚定:“不知道?您这还是没把组织当成自家人。商恒华就算跑,他又能跑到哪儿去呢?难不成还能跑到香港、澳门,甚至跑到对岸去?他躲得了初一,躲得过十五吗?他这一跑,我跟您说实话,公安机关肯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算到他头上。到时候,他举报的人要是矢口否认,那诬告的罪名可就实打实落在他身上了。”
陈婶心里比谁都清楚,这件事绝非一封举报信那么简单,还有那份要命的报价单。商恒华反复强调,只跟组织如实说明自己是冤枉的,其他事情一概闭口不谈,惹不起,确实惹不起。
陈婶犹豫再三,内心天人交战,最终还是咬了咬牙,说道:“李局长,我跟您说实话吧。我们家从农村出来,太不容易了。现在老商得罪的那个人,我们根本惹不起。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,但我知道他是个干部,不然老商也不会吓跑。至于他到底跑到哪儿去了,我真的一无所知,我发誓,不信的话,我不得好死。”
李叔端起杯子,轻轻抿了一口茶,心中暗自思忖,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,这是谁能这么吓人?
从县建委出来之后,冬日的寒风呼呼地刮着,李叔坐在车里,点上一支烟,烟雾在车内缓缓弥漫开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