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陶:凡事预则立,不预则废。
江昭:户部为何不预留余钱,以应对急事?
王陶:预留之策,自古有之,户部为六部之首,自是有预留之策。
江昭:既如此,为何不能用于赈灾?
王陶:预留须得用于禘袷(dijiá)应急
几句话,暗自针锋相对,不分上下。
当然,这是王陶自认为的争斗!
作为福建路土生土长的人,自童生、秀才、举人,一路苦读考上进士功名,以至于翰林修书,为官一方。
二十八岁的庶吉士,甚至得到了一些大人物的重视,何其意气风发。
如今,难得出人头地,入京为官。
初入庙堂,就遇到了关乎家乡利益的政事。
于王陶而言,自是心中兴奋,主动为家乡遮风挡雨!
小阁老意在抢夺福建路的资源,他便以预算为借口,预则立,不预则废。
既然已经定下了工部的耗费,即便尚未执行,也不可轻动。
如此,工部的预算不拨去赈灾,福建路兴修水利的政策支持,自是还得施行。
直面小阁老,过手一招,毫无压力。
甚至,小阁老还转移了话题,说起了户部预算的预留问题。
这一招,他仍是从容应对,以禘袷祭祀为借口,意在借皇权以势压人。
他,甚至在反打小阁老!
自太祖、太宗阋墙以来,两脉宗室不乏争斗。
禘袷(dijiá)祭祀,五年一祭,意在彰显皇权的正统性,安抚太祖一脉宗室。
这样的祭祀,岂能容人质疑?
预留一些财政给禘袷祭祀,有问题吗?
小阁老敢说一个“错”字?
可惜,这种做法略显天真。
户部尚书蔡襄,立刻就察觉到了问题。
不过,话已出口,根本来不及阻拦。
【依户部的意思,为了禘袷祭祀,竟是将我大周朝耗得山穷水尽了不成?】
【禘袷祭祀,什么时候竟是成了尔等奸佞无能之辈的推脱之词?】
【莫非——
蔡大人、杜大人、王大人,早就心存不满?
特意推三阻四,不准赈灾,就是为了向官家暗示禘袷祭祀耗费过重?】
一道厉喝,势压千钧。
“王某并无此意。”
王陶手脚一凉,背冒冷汗,连忙辩解。
禘袷祭祀,导致社稷山穷水尽!
为了祭祀先祖,不赈天灾!
这个帽子,实在太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