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府,正堂。
轩敞宏阔,礼序昭然。
江忠与海惜蕊,夫妻二人端居上首。
一人两鬓微白,着浅白锦衣,面色沉稳平和。
一人手执锦帕,着浅白襦裙,举止温婉柔和。
两者膝下,江怀瑾、江珩、江珣三子口称“祖父”、“祖母”,惹人怜爱。
自主位以下,席分左右。
左首、左次席、右次席无人,右首则是一袭浅色长裙的盛华兰。
余下席位,自左而右,十余位宗族耆老齐聚一堂。
除了宗族耆老以外,尚有几十位小一辈的江氏子弟,侍立于耆老身旁。
儿媳、孙儿已至,而儿子未至。
海氏余光不时向外望去,甚是期盼。
江忠性子稳重,并未说什么,可也不时瞥两眼。
不一会儿。
“大哥哥来了。”
江旭一步当先,喊了一声。
话音未落,一袭青衫的江昭出现。
“昭儿。”
海惜蕊望子心切,扑了上去。
江忠沉稳点头,缓步走出。
余下的宗族耆老,小一辈的江氏子弟,尽皆肃立。
江昭,就是江氏最大的倚仗!
檐下,母子二人相聚。
十年未见,海惜蕊不免眼眶通红,隐隐低泣。
江昭、江晓、江旭三子,以江昭为长,最为乖巧懂事。
从启蒙开始,江昭就懂得主动读书学文,根本不需要担心学业问题。
初为人母,长子无疑是倾注了更多的关注与心血。
乖巧懂事的长子,就更是让人疼爱。
可也正是因为太乖巧懂事,太过成器,自长子十二岁起,观政天下,母子二人便只得以书信沟通。
十八岁以后,长子入仕,更是十年未见。
如此,怎能让人不思念?
“母亲,孩儿没事的。”江昭安抚道。
海氏点点头,自知有些失态,锦帕擦了擦眼泪。
作为江宁海氏嫡女,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,她自是知道淮左的悠闲生活离不开儿子的支撑。
即便心中思念万分,可也实在说不出“不要你成器,只要你陪伴”这一类的话语。
一地郡望,总是得有人负重前行。
“昭儿。”
江忠唤了一声,一脸的欣慰:“江氏,因你而门庭生光啊!”
状元郎、开疆拓土!
单是这两样,足以让江氏祖坟都冒青烟。
甚至,朝廷修史,江氏历代祖先都因儿子而史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