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苏武当真义薄云天不假,不免也还有其他考量,自也不必多言……
只说最简单一点,童枢相,在这个时代的军队之中,十几二十年来了,威名还是有的……
虽然威名之中水份不少,但这大宋,本就是矮子里拔高个的时代!
也说苏武心中之童贯,到底是个什么评价?
抛却私人情义,苏武对童贯评价许多,高低都有,但有一件事,童贯超越了这东京城里所有人,那就是童贯当真为这个国家用过命!
哪怕就那一两次,但他真用过!
童贯自去告别,也环视周遭,周遭明里暗里不少目光,但童贯已然不在乎了。
只看眼前三人。
王黼最急,躬身就问:“枢相,如何?”
童贯一语来:“我此番去燕京了!”
“啊?你去燕京?那……”王黼一时有些接受不来,又问:“那我们呢?”
童贯点头来:“我抗旨之罪,死罪也,往燕京去,你要是有去处,只管也去就是……”
说着,童贯再看三人。
这是做什么?
真说起来,童贯这辈子,那也是享福许多,但终究,内心里,也有许多憋屈。
干嘛?
解解气!
你们这些人,昔日里多大权柄?天子何等宠信?到头来如何?
我童贯,阉宦之辈也,到头来,竟真有人冒死来救!
我许来日还能归京,你们不过路边枯骨!
这真是一种解气!阉宦之路,这一辈子,何其之难?私下里这些相公们,当真有过几分尊重尊敬?
就看王黼,脚步飞快去,寻的是那长手长脚尖嘴猴腮的军汉,一语就说:“这位军爷,何以不把我等一并带去燕京啊?我等皆是太上皇之旧臣,来日自有大用啊!”
那尖嘴猴腮的军汉只把王黼一打量,不认识,就问:“你是何人呐?”
“在下王黼,昔日乃是宰相!”王黼姿态不高,反而有几分讨好之色,话语还来:“你只管将我一并带往燕京去,你家相公自然欣喜非常!”
军汉一脸鄙夷:“哦,宰相?失敬失敬,但某家相公可没说有你,某倒是昔日听说过你一二……”
“那……”王黼还想侥幸之事。
“听说你昔日没少给某家相公使绊子!是也不是?”时迁,如今情报之事在身,消息自比一般人听得多。
“那是误会,小小误会,只待到了燕京,我自与你家相公说得清楚明白!”王黼说得认真,那心中也做了打算,此番见到苏武,豁出去了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