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临走了,牢房里静悄悄的。
深夜冷风袭来,张遮低头注视着掌心里断裂的手绳,只觉身心都在被巨大的石轮反复碾压,喘不过气。
眼中氤氲着湿意,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淌落下来,过往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他们初见,是在醉见楼诗会。
拔得头筹可得极品佳酿醉见仙,他与同僚在楼上,见识了一场精彩的斗诗。
她站在台上,莹润的眼眸闪烁着耀目的光华,巧笑嫣然,眼神情不自禁地追随于她,
他亦是从旁人口中才得知,她便是勇毅侯府嫡女,名冠京师的第一才女,燕兰。
醉见楼诗会上的惊鸿一瞥,她朝他一笑,恍然让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。
真正说上话,是在一个雪花飞扬的冬日。
张遮一手撑伞,一手提药,匆匆回家之际,与同样手中撑伞、迎面走来的女子擦肩而过。
燕兰腰间的一枚暖玉掉落在地,被张遮拾起,他们便就此有了交际。
张遮“在下张遮。”
清冷高瘦,一派朗朗风骨。
平日里可以敛目沉稳道出姓名,却在触及那明媚含笑的眼眸时,多了一丝别样的情愫。
燕兰“燕兰。”
一如青竹,刚正高洁。
一若幽兰,清婉柔美。
“穿针乞巧,可得结缘红绳。”
那年乞巧节,少女偷溜出府来找他。
她在他家门前,用玉哨轻轻吹起一小段的曲调,他便知道是她来了,瞒着母亲出门相会。
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无趣的人,循规蹈矩惯了,却陪她做了许多坏规矩的事。
她像热烈骄阳,温暖照亮他的人生,又如月下小溪,涓涓流过他的生命。
他从未遇见这么一个温柔又光彩照人的女子。
繁华热闹的街上灯辉交映,听闻穿针乞巧可得结缘红绳,燕兰觉着有趣,拉着张遮一起尝试。
他站在她的身旁,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宠溺,瞧见那纤长白皙的手不紧不慢地穿针引线,不一会儿就穿好了,之后燕兰主动靠近看他穿针。
她大概不知,她的每一次靠近,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,强烈清晰,生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