舍旧姓,去旧名,弃旧身。
他以为他可以痛快地割舍一切,却不曾想再见时,心底波澜难减。
…
途经鄞县,得知县衙连年缴收税赋,平民百姓以白纸封钱,乡绅富户以红纸相封。凡红纸交税,官府一应按律法办事,可遇着白纸交税,府衙差役便要百姓在朝廷所定的税赋之上多收钱款。
时间一长,赋税越重,百姓们不乐意了,于是闹将起来,聚众请愿。
得知官府之所为不合律例,他便替百姓写了诉状,要官府取消红纸白纸之别,平了粮税。
县太爷率了官差将他抓了起来,定了个聚众哗变之罪,按律当斩。
群情激愤下,民众哗变,闯入县衙救出他,一把大火将县衙给烧了。
很快派下知府,查办谋反之罪,要抓为首之人,贴告示通缉,悬赏三百两,召集乡民向官府举报其行踪。
刑场之上,他一袭素衣白袍,坦然平静。
底下人头攒动,观者如堵。
他看着那些乡民,无一人敢与他相视,个个目光闪躲,低下头去。
他泰然自若的眼波下,掩藏着悲哀与失望,神色平静道:
谢危“天下已定,我固当烹。”
天地烘炉,人间鱼肉。
正是天下熙熙为利来,天下攘攘为利往。
人心向背,瞬息能改。
天潢,庶民,别无二致。
燕兰“今有一士子,偶然路过,替乡民写下诉状,现在被定罪斩首,那敢问在座的,下次你们想要请愿,或是申冤,谁敢替你们写?谁敢替你们站出来?”
谢危扫过人群,却对上了一双眼睛。
一俊美少年,吐语如珠,双目清灵明澈,手中折扇,握着扇柄的手,纤长匀称,白得晃眼。
少年突然发话,声音柔和清脆,铿锵有力,字字千钧,底下的乡民更是臊得慌。
燕兰“唉。”
少年人长叹一声,面露愁色,哀戚道:
燕兰“恐天下能识文断字的士子人人自危也。”
燕兰“我这昼夜苦读,只为一朝科举及第,将来会做个好官,让百姓能吃得饱,穿得暖,涤荡朝廷贪官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