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咏七年。
纪咏你我即刻下山,各凭手段,择一‘雄主’辅之。
纪咏以七年为期,看谁辅佐之人,能在这乱世之中,占得先机,势力最盛,最接近那一统天下之位。
七年之约。
赌注是这天下归属的预言,以及彼此心中那份根深蒂固的傲气与执念。
山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。
谢危静静地看着纪咏,那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之人,看到了未来无数血与火交织的战场,看到了权力更迭的残酷,也看到了…
一丝能搅动这潭死水、或许能更快达成自己目的的契机。
是啊…
所谓的“辅佐雄主”,对他而言,不过是达成目标的工具。
谢危七年…
他薄唇轻启,吐出两个字,声音依旧平淡无波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。
谢危可。
没有豪言壮语,没有热血沸腾。
一个简单的“可”字,如同巨石投入深潭,预示着滔天巨浪的酝酿。
纪咏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,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。
纪咏好,七年后,无论身处何地,你我在此重聚,复盘天下棋局,论个高下输赢。
谢危不再言语,起身,拂袖。
素白的身影立于亭边,俯瞰着山下隐约可见的城池轮廓与苍茫大地,乱世烽烟的气息仿佛已随风扑面而来。
谢危此局…
谢危你我,皆是棋子。
他望着纷乱的尘世,声音轻得如同叹息,却又清晰地传入纪咏耳中。
话音落,他将琴装入琴囊背上,不再停留,转身踏入下山的石径。
素衣飘然,很快便隐没在苍翠的山林云雾之中,仿佛从未出现。
纪咏独自立于亭中,看着谢危消失的方向,又低头凝视着尚未分出胜负的棋局,黑白棋子混杂,犹如这混沌未开的天下,他的眼尾上翘,眼中是绝对的自信。
纪咏谢居安,你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