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郑楚玉站在城楼上,城楼的风吹乱了郑楚玉的鬓发,卷起她的衣袂,她踮着脚尖,努力望着逐渐远去的军队。
晨雾中远征的军队像一条玄色巨蟒,袁慎的儒衫是其中唯一的亮色。
袁慎勒马回望,城楼上那抹杏色身影仍固执地立着。
魏劭再看也不会跟来。
身侧传来冷冽的声音,魏劭一身玄甲,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视着前方,一时让人分不清这句话是对旁人说的,还是对自己说的。
袁慎主公昨夜亲自道别,倒是周到。
袁慎收回目光,唇角噙着惯常的浅笑。
如今二人之间的身份,自然连同称呼也变了。
魏劭指节骤然紧了紧缰绳,战马不安地踏着前蹄,魏劭皱眉,瞥向他。
魏劭你怎么知道?
袁慎临行前,女郎问我何时归来。
袁慎弯唇笑着,儒衫广袖在铁血洪流中飘然如鹤,魏劭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。
魏劭她该问的是新先生何时到。
魏劭横竖军师此去少则半载,多则…
袁慎三年。
雾中突然陷入沉寂。
袁慎望着远处山峦轮廓,眼前却浮现临别时的场景,郑楚玉从袁慎口中确认要换先生时,霎时便难过地红了眼圈。
郑楚玉先生真的要走?
袁慎楚玉,这世上有比教书更重要的事。
他难得唤她的闺名。
郑楚玉尽管难过,但仍然懂事地点点头。
郑楚玉楚玉知道了…
袁慎不,你不知道。
袁慎微不可察地轻叹,伸出手,摸了摸小姑娘难过的脑袋。
不错,袁氏先祖总说‘大隐隐于朝’,真正的谋士,该在棋局中落子,而非在竹简上谈兵。
他袁善见,要的从来不是一方讲席。
从前,他要的,是终结这乱世。
可如今,又多了一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