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琼奴从四福斋的朱漆门内步出,正欲撑开手中的油纸伞,抬眸的瞬间,却似被这烟雨钉在了原地。
青石巷的尽头,一人执伞而立。
明黄常服,身姿挺拔如松,任凭周遭烟雨氤氲,他的目光却穿透雨帘,精准地、沉沉地落在她身上。
雨水沿着伞骨滑落,在他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,也仿佛敲打在琼奴骤然收紧的心弦上。
是官家。
或者说,是她曾识得的那个茶商,赵翊。
隔着几步雨幕,时光仿佛凝固。
他看着她,像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,更像在用这长久的凝视诉说着,他的到来。
纵有万里宫阙,千重身份,他知没有“如果”,但他亦知,情之一字,非关身份,不囿时移。
罗敷有夫又如何?
这伞下的目光,这风雨兼程的奔赴,便是他未曾更改的寸心。
琼奴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发白。
她望着他,望进那双此刻却只盛着她的眼眸,心中那泓本以为早已平静的深潭,漾起无声的涟漪。
雨声淅沥,填满了两人之间无言的静默。
他没有上前,她亦未后退。
只有那深情的目光,如一张无形的网,在江南的烟雨中无声地交织、蔓延。
琼奴官…
琼奴喉头发紧,刚吐出一个字。
宋仁宗这里没有官家。
他出声打断,声音低沉却清晰,压过淅沥雨声。
宋仁宗只有赵翊。
伞面微倾,隔断了纷扬的雨丝,也拉近了他眼中的炽热与执拗。
那“赵翊”二字,是固执的证明,更是跨越身份桎梏的叩问。
伞下的帝王,伞外的商妇。
雨,还在下。
未来如何?无人知晓。
只知这一刻,伞下的目光与伞外的凝望,涌动的情意,也如同这江南的雨,缠绵不绝,未曾停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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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完啦??
因为双开,拖得有点久,就加快步伐完结了